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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爆发狂躁的气劲,形成无形浪涛向外翻卷,将身侧十步方圆的沙石泥尘都掀了起来。
石板路面片片碎裂,棱角尖锐的碎石承乱流气劲悬浮于空。
从岳无极设阵,到玉潋心陡然发狂,不过电光石火,刹那之间。
“潋心!”
阙清云握紧玉潋心的手腕,任由刀锋般锐利的石块在她身上刮割出道道狰狞的伤口。
玉潋心闻声回头,双眼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模糊的视野中,眼前人清丽无双的容颜渐渐与记忆中另一张脸孔重合。
心口仿佛被人剜去一块,空荡荡的,阵阵寒风往里倒灌,冻得她魂魄颤抖,撕心裂肺。
“夜轻云!”她咬牙切齿地低吼。
同样为了天下苍生,今世又有何不同?
生死纠缠,百代轮回,她永远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夜轻云”三个字落入耳中,有如惊天之雷,震得阙清云肩膀一颤。
玉潋心便趁机甩开她的手,接连后退数步。
在她眼里,已没有敌我,没有什么引魂宗岳无极,没有大祭司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一个万年以来,宿世轮回仍不改其态的负心人。
而她当初立下的咒誓,如今看来,禁锢的,不过是她自己的执怨。
她们在轮回之中反复纠葛,到头来,仍是大梦一场,她从未得到过这个女人片刻的真心。
不愧是名门正派,惯会惺惺作态!
玉潋心呵呵哈哈地笑,笑得浑身颤抖,圆睁的双眼一片猩红。
那身艳丽的红裙在盘旋飞舞的乱石中迎风舞动,显得尤为凄绝,又妖异惹眼。
她已完全疯了。
“这就是你不让我来的缘由?”她勾起唇角,神态妖冶地说,“好师尊,您真是算无遗策,倘使弟子没想起来,您打算再瞒弟子多久?”
阙清云咬牙,只下意识说了一个“不”字,便见眼前红影一闪,玉潋心欺身上来,托起她的颌尖。
急速飞旋的碎石形成一道屏障,将里外隔绝,内部便成独立狭小却静谧的空间。
玉潋心两指钳着她的下巴,虚着眼目光森冷地描摹阙清云清丽温婉的五官。
“饶是师尊这般薄情,在弟子心里,仍是独一无二的妙人。”她说着,拇指沿着阙清云柔白的下颌线轻轻抚过,拭去其侧脸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贴近阙清云,舌尖舔过对方细腻的耳廓,眼神戏谑地说:“弟子已寻到魔毒解药,却不知师尊想不想要?”
她呵呵笑着,俯身将脑袋轻轻倚在阙清云肩头,与后者耳鬓厮磨:“倘使师尊开口求饶,弟子说不定会考虑考虑,如此可好?”
阙清云缓缓闭眼,神态挣扎。她吐出一口浊气,方道:“潋心,为师求你,收手吧。”
“收手?”这两个字令玉潋心觉得可笑,“师尊要弟子收什么手?”
生生世世以来,她除了爱惨这个负心之人,还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无非……就是以半神执怨强改天规,让天地之间,灵气溃散,资源衰败。
使得当今天下,业力纠葛,人心鬼蜮,虽除时疫,却给苍天设咒,修真界后世百代,共赴黄泉。
事到如今,阙清云还在叫她收手。
玉潋心冷嗤一声,哼笑道:“无论何时,师尊总这般清高。”
话音落下,身后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随即地面剧烈震荡,蛛网状的龟裂瞬息扩散。
一道劲风瞬息之间掠过百丈,破开碎石风墙,迎面将玉潋心击中。
她甚至没有躲闪的时间,只觉浩瀚威压扑面而来,一刹那就斩灭她的灵识。
迅速黯淡的视野中,白袍儒生踩着满地碎屑,步履从容地朝她走来。
须臾间,脑中划过一个荒唐又不合时宜的念头:原来这才是洞虚境真正的实力。
从头到尾,她都像五指山下的灵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浑天道尊缓缓走向阙清云,在其跟前停下,将擒在手中的人提起来晃了晃:“轻云仙子,您瞧瞧,此局何解?”
此轻云,非彼清云。
阙清云冷漠地与他对视,良久,方道:“我要见夜轻羽。”
大祭司闻言笑了,似在意料之中,遂言:“如此甚好,圣女大人已恭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嗨呀,今天更得好早啊,佩服我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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