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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分钟,楼梯间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她再出现在路灯下时,掌心多了一样东西——一条被旧牛皮绳穿起的手链。
绳色深褐,磨得亮,中间悬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牙状吊坠,表面布满手工刻出的细密符纹,像缩小的闪电,又像草原上游动的河流。
“本来早就想给你,可之前翻箱倒柜愣是找不到。”向思琪有点气喘,却笑得眉眼弯弯,“刚才说到迁徙,我才突然想起,被我塞进相机包的夹层里了。”
白恩月借路灯细看——吊坠透着温润的奶白,边缘被时间打磨得圆润,符纹里嵌着极细的靛蓝与赤赭矿物色,灯光一晃,像古老壁画在呼吸。
“这是……?”
“萨满护身手链。”向思琪把东西轻轻抛到她掌心,“去年在肯尼亚北部,跟一个马赛老巫师换的。他给它取名叫‘kito’——‘风里的盾’。据说能挡一次大灾,也能让人在迷茫的时刻,找回自己。”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空荡的手腕——那里原本也有一条同款,只是去年在追拍角马渡河时被浪卷走,再没找回。
白恩月握紧手链,指尖触到符纹微微的凹凸,像摸到一条看不见的脉搏。
只有在亲手触摸这条手链时,才能感觉到它的珍贵。
“思琪……”她嗓子哑,想说谢谢,又觉得任何道谢都太轻。
向思琪却先一步抬手,把她垂落的丝别到耳后,声音低下去:“别说谢谢,我把它给你,只是因为——”
她顿了顿,目光穿过路灯,落在更远的天幕,“——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健康开心。”
白月眼眶一热,低头把牛皮绳绕上手腕。
绳扣是手工编织的滑结,轻轻一拉,牢牢系住,像一条不肯松开的约定。
“明白了,”她抬眼,声音轻却笃定,“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戴着它去海边,也戴着它去布会。”
向思琪笑出一排白牙,忽然伸手,把她连人带手链抱进怀里。
夜风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一长一短,却像两株并肩生长的野草,在城市的钢筋缝里倔强地指向天空。
“走吧,”向思琪松开她,拍了拍她后背,“再晚,你家鹿总该吃醋了。”
白恩月低头摩挲吊坠,符纹在指腹下微微热。
她转身走向马路,出租车顶灯由远及近,像一颗闪烁的星。
拉车门的瞬间,她回头,朝原地挥手。
向思琪站在豹纹地毯般的夜色斑斓里,双手插兜,驼铃在身后轻轻晃动,声音被风撕得细碎——
“风里的盾,记得替我守她。”
车门合上,手链贴着脉搏跳动,像把草原的心跳缝进了她的血管。
白恩月低头,轻声补了一句:
“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车灯远去,夜色重新归于平静。
风掠过,吊坠符纹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像是真的在用自己的能量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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