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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清似乎带了礼物给顾繁周,然而顾繁周没有半点收下的意思,对待谢棠清就像对待闲岁一样不耐烦。
闲岁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随后无甚兴趣地收回视线,竟无意中与不远处的谢庄秋对上目光。
谢庄秋对着他冁然一笑,闲岁也礼貌回应。
闲岁隐约听到谢庄秋在问喻之浮,除了关于影片本身的事,还问坐在那边穿旗袍的人是谁,以前从来没见过。
“闲岁啊,小闲,算是第一次正经演戏,这个角色很难找到合适的男生拍。”
“男生?”谢庄秋绕过喻之浮,直接停在闲岁面前,“小闲,是吗?”
“谢总。”
谢庄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蓦然朝他伸出手。
闲岁下意识偏头避过,对方轻笑出声,捻走他侧脸上一根发丝:“不要误会,只是想提醒你,头发乱了。”
“麻烦谢总了。”
“我听喻导说,下面还有戏要拍,”谢庄秋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不介意我在这里旁观吧?”
“当然不介意。”闲岁讪讪。
按理说探班问过喻导也就罢了,特地到闲岁跟前来问,显得很不自然。
除非比起探班,谢庄秋更想看的是闲岁。
顾繁周那头甩开了谢棠清,放下剧本准备就位。闲岁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夜之都,余光瞥见最后不紧不慢踏入门中的是谢庄秋。
傅明楼伤愈之后来夜之都赴酒约,简疏玉恰好碰上挑事的客人。
不仅要吻顾繁周的嘴唇,还有大面积裸露的戏份。
饭局灌酒
简疏玉在包厢等傅明楼,交代下去今晚不见客,本以为能留一夜清净,外头却忽而没来由地喧闹起来。他下意识推了包厢门往外看,问走廊里路过的侍应生,才知道是有客人闹事,明知简疏玉不见客,还硬要闯进来。
“这位客人,疏玉今夜有约,明晚疏玉再请您一杯。”简疏玉纵使心生烦闷,但还是笑脸迎人。
然而客人并不买账,手里还拿着一瓶开了的洋酒,硬是递到简疏玉唇边:“不就是个舞女,装什么清高?给我喝——”
没等客人强行往简疏玉口中灌酒,傅明楼先从门口赶到,抬手就将那瓶酒用力夺走。那人抬眸一看,见是傅家少爷,自然不敢招惹,很快就被侍应生送了出去。
“多谢傅小少爷解围,”简疏玉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接待人时的热络情态,“酒我给傅少爷开好了,就等少爷您上座。”
傅明楼没急着进门,而是将视线落在简疏玉的旗袍上:“应当是我方才不谨慎,衣服都被酒泼湿了。”
简疏玉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一片湿痕,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表示傅明楼也是为了替他送走客人,怎能因为这点小事责怪傅少爷。
傅明楼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简疏玉身上,恰好遮住那片酒渍。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般举动,简疏玉抬首对上傅明楼的视线,正想要说什么,傅明楼先踏进包厢:“不是开好了酒么,别在此多耗时间了。”
是夜过半,桌上的酒瓶早已空空如也。简疏玉喝干净杯内最后一点酒液,仍然不见醉态,反倒是傅明楼面上见红,惹得简疏玉不由得轻笑出声:“傅少爷不常喝酒么?”
“不常。”傅明楼放下酒杯就要告辞。简疏玉送他到夜之都门口,原本要坐黄包车回去,偏偏落了倾盆大雨,他站在门檐底下:“看来疏玉今天只能送傅少爷到这里了。”
“上车,我送你。”傅明楼话音刚落,不远处轿车上就有人打伞下来,他视线一转就停在简疏玉身上,“先送疏玉姑娘上车。”
简疏玉固然不好意思推辞,他同傅明楼坐在后座,方才打伞的人则则握上方向盘,问傅明楼去哪里。傅明楼让司机先送简疏玉回去,后者报了东三街,司机发动车子。
东三街是低平房,多是穷苦人家住的地方。傅明楼余光悄悄扫过坐在自己身旁的简疏玉,也算是夜之都当红的舞女,倒没想过日子过得这般清苦。
车子开到东三街,恰逢雨势渐大,街上积了雨水,司机再怎么开,车子也动弹不得,大抵是抛了锚。“少爷,等水退了,我再下去修一修就能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傅明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窗外的雨还不见停,简疏玉见状才出了声:“疏玉住处离这里不远,要不要先到寒舍坐下等一等?”
“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疏玉一个人住,不用担心打搅了旁人。”
“你不是有儿子么?”
简疏玉很快明白过来,傅明楼指的是当日在官兵驻地见过的小孤儿,顿时忍俊不禁:“疏玉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傅明楼听言,自己也没忍住轻笑出声。他没推辞,倒是司机要留在车里,说是水退了能及时通知少爷。
简疏玉带着傅明楼,小心翼翼趟过积水,穿进巷陌里,最后停在最深处的一家。屋子里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方才一路过来,纵使打着伞也很难不被雨水沾湿。简疏玉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男装,递到傅明楼面前:“粗衣麻布,不介意的话烦请傅少爷委屈一下了。”
傅明楼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简疏玉独居,家里怎么会有男装,对方就先脱下傅明楼披在他身上的外套,随后解开自己旗袍上的盘扣,像是当傅明楼不存在一般,不消片刻就将自己脱了个干净。
“你……”傅明楼连忙别开视线,“非礼勿视。”
简疏玉没急着穿衣裳,反而在傅明楼身后笑,没用他平时压着嗓子说话的细音,而是惯常男人说的嗓音:“傅少爷还没发现么,疏玉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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