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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他艰难地开口,舌尖尝到铁锈味,那是血液的味道,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我只是……只是觉得……”
后面的话被扼住的喉咙生生截断,只剩下破碎的气音。
崔明远突然低下头,吻落在他的脖子上。
那吻很轻,带着克制的温柔,像羽毛拂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却在下一秒变成了狠狠的咬。
牙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尖锐的疼痛让钟长生疼得闷哼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滑进头里,浸湿了枕巾,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先生……疼……”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像只受伤的小兽在绝望地求饶,“我错了……先生……求您了……”
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破碎不堪。
男人没有停,直到尝到那股咸腥的血腥味才缓缓松开嘴,牙齿离开皮肤的瞬间,钟长生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往下流。
他的脖子上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血珠像红色的玛瑙,顺着锁骨往下淌,滴在洁白的衬衫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美。
“别动。”崔明远忽然侧卧,将他捞进怀里,手掌轻轻按在他的后颈,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施暴的人不是他,“就这么抱着……睡觉。”
钟长生僵着身体,像块僵硬的石头,能清晰地听到男人急促的心跳,像擂鼓般撞着他的后背,带着慌乱而无措的节奏,泄露了对方内心的不平静。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呼吸交缠,带着彼此的气息,谁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芭蕉叶上,出沙沙的声响,像一悲伤的催眠曲,缠绵悱恻,萦绕在两人耳边。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这悲伤的雨声太过催眠,钟长生的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
男人低头,看着少年恬静的睡颜,脖子上的牙印在微弱的光线下格外清晰。
他伸出指尖,轻轻拂过那片濡湿的皮肤,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眼底翻涌着无人知晓的悔恨和痛苦,像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怎么会不知道少年的心思?
那眼底的依赖和爱慕,像星星一样明亮,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又怎么会看不穿自己的欲望?
那早已越主仆界限的情愫,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让他窒息。
可他不能。
金雀门的老板娘是他攀附权贵的阶梯,是他在锦城立足的根基,是他从泥泞里爬出来的唯一绳索。
他不能因为一个湖心岛的少年,毁了筹谋多年的计划,不能让自己再次坠入深渊,那样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只是那声带着哭腔的“先生”,像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脏上,疼得他喘不过气。
先生收紧手臂,将少年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在心里无声地说——
我能奢望你等我吗?等我好不好,等我站稳了脚跟,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话没说完,连日的疲惫和内心的挣扎让他也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在两人交缠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影,像个易碎的梦,美好却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崔明远在雪茄房接到厉方舟电话时,手指夹着的雪茄差点烧到虎口,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红木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里,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白色的烟灰散落得到处都是。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比烟纸还要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崔先生最近倒是养了个好货色。”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像用冰锥在说话,没有一丝温度,“金雀门那晚站在你身后的少年,我喜欢。”
崔明远的喉结滚了滚,指节捏得白,骨节分明,“厉先生说笑了,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登不得大雅之堂,入不了您的眼。”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可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他知道厉方舟的手段,这人是锦城的阎罗,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
厉家二少爷新婚燕尔,死在码头仓库,死状凄惨,人人都说是他下的手,却连一根头丝的证据都抓不到。
那可是亲弟弟啊,他都能下此毒手,更何况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少年。
“不懂事才有趣。”
厉方舟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背景音里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很快又归于沉寂,仿佛从未出现过,“我最近玩腻了那些常见的,想尝尝带刺的。你开个价,多少钱,我买了。”
“厉先生,这不合规矩。”崔明远的声音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雪茄灰簌簌落在昂贵的西装裤上,留下点点灰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那孩子……身子弱,从小就多病,怕是伺候不好您,会扫了您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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