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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铎随口应了一声,但手下动作却没停,宋氏不解,问潘妤和魏麒:
“他怎么了?”
潘妤干笑一声,魏麒正要说话,就被宋氏揪住耳朵: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让人省心,成天吓唬你二叔,拿个馍,反省去!”
魏麒不敢反抗自家老娘,尽管心里委屈(这回不是他吓的),但还是乖乖拿了个馍馍,反省去了。
毕竟这种事他很有经验,一般越解释罚得越重,到最后阿娘甚至已经忘了他真正犯了什么错,只一味的教育他要守正存诚顶天立地。
宋氏忽然训子,动作之粗鲁,有点颠覆其古典仕女的形象,让潘妤颇为震惊。
“哎呀长临,别劈了,快过来吃饭!菜要凉了!”
送走了魏麒,宋氏又招呼魏铎,魏铎‘咔咔’最后两下,看着周身快堆成小山般的柴堆,终于把心里那丝丝的恐惧感给排除出去。
净了手,过来落座,魏铎试图挽尊:
“好久没帮大嫂砍柴了,手痒。”
宋氏看破不说破,递给他筷子,招呼潘妤:
“吃饭。”
饭间,魏铎把潘妤母亲将要住到隔壁的事告诉宋氏,宋氏一口答应,问起原因时,魏铎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把这些私隐告诉宋氏。
倒是潘妤没有顾忌,将潘远山做的事和她阿娘与之义绝的事情,如实告诉宋氏知晓。
宋氏得知真相,对潘妤母亲的遭遇十分同情,直说‘禽兽不如’‘该当如此’!
潘妤在宋氏这里用了一顿穿越以来最舒心的饭,锦衣玉食固然美好,但终究少点烟火气。
宋氏之所以选择带着儿子别居此处,估计也有此考量。
饭后,宋氏送魏铎和潘妤出门,拉着潘妤的手话别:
“院子的事你且放心,我下午就找人去收拾,一应家居用具我便先按我这院子的规格来,待崔夫人入住后,看她喜好再重新布置。”
“多谢大嫂。”潘妤真心感谢。
“一家人,哪儿的话。”
宋氏说完,又看向牵马去的魏铎:
“你们成亲那几天,嫣儿跟我说想出来,你别太拘着她,若不放心,就让她来我这里住几日,左不过就是少几个人伺候罢了。”
魏铎此时已将马牵了过来,应了声:“她原就说要住大嫂这儿的,可她那梦魇症时好时坏,等过阵子稳定些再说吧。”
两人说完话,魏铎将潘妤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潘妤对宋氏摆了摆手,两人才骑马离去。
说是骑马,其实就是缓蹄溜达。
潘妤靠在魏铎怀中,问他魏嫣梦魇症的事。
“小时候被吓唬过,然后就时常梦魇,睡不踏实,原本都快好了,谁知又跟我来了盛京,换了环境,偶尔发一回,无甚大碍。”
魏铎向潘妤解释了几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问有答的样子让仍旧站在门边的宋氏欣慰一笑。
刚开始听长临说,要娶一个当过大楚皇后的潘氏女为妻,宋氏还很震惊,甚至不理解,如今看来,这两人之间或许是有外人所不知的缘分牵扯。
世间事,缘分最奇妙。
长临本就是洒脱不羁的性子,从小向往的是江湖高远,自由自在。
若非他父兄相继出事,魏家身后又跟着那么多忠心耿耿的老将和家族,他也不会接替父兄之职,刀光剑影的把自己送到如今这条路上。
这些年他太孤寂了,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在身边,哪怕是冬夜一壶茶,夏日一把扇,两人相互扶持着走,总比一人在世间踯躅而行要好。
宋氏站在门外,一直等到他们转弯后才转身回院子,正遇见从书房跑出来的魏麒,他从宋氏身边经过,看准时机一矮身,从宋氏的擒拿手下脱离,成功闯到门外。
然而门外的小巷空无一人,魏麒失望极了:
“怎么就走了呢。还没告诉我,那丫鬟到底跟苏小姐说了什么呀!”
丝滑跑出门,叹着气回来,没听完故事的魏麒,情绪荡到谷底,直到晚饭时都没精打采的……
**
潘远山与发妻在帝后的主持下义绝之事,没两天就在京中传开了。
虽然不知道个中细节与原因,但在夫妻义绝的第三天,崔夫人就从崔家的宅院搬了出去,足见消息来源正确。
潘妤事先便将翊善坊的宅院所在告知了崔云清,搬家当天,崔家来了好些人,将崔云清平日用惯的物件尽数搬走,直接送到了翊善坊新宅。
崔云清果然如潘妤所预想那般,对这宅院十分满意。
这些天她思量许多,清河那边她是不愿回的,母亲虽为家主,但她这个出嫁女并不能给母亲带去荣耀,反而会成为母亲的负累。
更何况,她的女儿还在京城,就此离去的话,崔云清只怕再难安心。
“这宅院的位置很好,就是小了些。”
这几日,曲东来脚不沾地忙前忙后,连夜为崔云清寻了几处崔家在京城置办的府邸,但崔云清不想占崔家的便宜,全都拒绝了,反倒对潘妤找的这处小宅院十分喜欢。
“我一个人带几个老仆,尽够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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