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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她莫名又突然地来到了法国。不像紫菱,不像嘉禾,不像艾米莉。她的行李箱里没有性感波点裙或新近爱上的choker,倒是有一只粉色的橡胶锤,以及一包猪蛋冻干——是她进医院前打算尝试的新品。
&esp;&esp;人生就是这么draa。
&esp;&esp;嘉穗听着飞机平稳的引擎声,扭头看江序临,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好像在发呆。
&esp;&esp;上一次他们的长途飞行也是这么突然,那一次飞机上不断敲击键盘的人是他。
&esp;&esp;现在,嘉穗的目光回到自己膝盖上的ipad,见缝插针忙工作的人变成了她。
&esp;&esp;她不由笑了笑。
&esp;&esp;人生draa,但还是好玩的。
&esp;&esp;但最后,嘉穗还是被江序临叫醒的,她抱着ipad睡着了。飞机快要落地。
&esp;&esp;嘉穗猛地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ipad——还好,她睡过去之前已经将调整后的订货表发给了店员。她松了一口气,自然地一头抵在江序临腰上,完全卸力地休息着。
&esp;&esp;江序临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esp;&esp;她头发变长了,发梢因为静电向外飞。从他俯视的角度看,她的脑袋就像一颗仙人掌。
&esp;&esp;仙人掌顽强,美丽,不好惹。他知道。
&esp;&esp;但他不知道仙人掌还会长手出来搂他的腰。
&esp;&esp;江序临再次愣了一秒,然后另一只手覆住她搁在他腰上的手。很薄但很坚硬的一只手,指甲短而平整的。
&esp;&esp;莫嘉穗好像已久半梦不醒的,安静了好一会儿,问他:“你睡了没?”
&esp;&esp;“没有。”
&esp;&esp;“那你都多久没睡了?!”嘉穗立刻醒了,直起身来看着他。她见他一直没拿电脑出来,以为他是打算飞机上补觉呢。
&esp;&esp;“我不困。”他的确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看着莫嘉穗专注地工作、专注地吃了一整碗面、然后专注地睡觉,就更加没有睡意了。
&esp;&esp;江序临一直很抗拒“正常不正常”这组常见标准。无论是别人这样定义他,还是由他来使用这个词汇。
&esp;&esp;但有时候,他会发现自己的心声是——
&esp;&esp;莫嘉穗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esp;&esp;比如现在,她先是冲他竖个大拇指,煞有介事地说:“不愧是你!”然后又很认真地问:“那你要不要下飞机补个觉呢?我有点担心你撑不住欸。”
&esp;&esp;她明明是在按他们约定好的,全身心开启一段愉快的旅行。他却又搞不懂了。
&esp;&esp;他迟疑地说:“应该不用。我原本计划我们在巴黎吃个早餐,然后就自己开车去普罗旺斯。一整天,走走停停,刚刚好。”
&esp;&esp;“那我来开吧。”嘉穗立即说。
&esp;&esp;“好。”江序临也毫不犹豫地点头。世界上哪有比莫嘉穗开车更稳当的人?
&esp;&esp;嘉穗展颜,笑得开怀,没人问但很骄傲地说:“虽然我没出过国,但我老早换了国际驾照,嘿嘿。”
&esp;&esp;落地之后一切流程都顺利,他们取了车,直奔江序临预定好的餐厅。
&esp;&esp;巴黎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嘉穗扬着脸,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搭在车窗上,仿佛要动用所有感官去盛满阳光。她还兴趣盎然地执着于一种“一一对应”,“上次在纽约市我选的餐厅,这次就吃你选的!”
&esp;&esp;江序临神奇地有了一点困意,懒懒地靠在副驾驶位,却又不舍得睡。懒怠的神经让他变成一只晒太阳的猫,看见有鸟飞过,又要忍不住伸手犯个贱。
&esp;&esp;他自认非常尊重她的“一一对应”,接茬道:“那上次是你开车,这次应该我开。”
&esp;&esp;绝佳的阳光让莫嘉穗的白眼都反射闪亮。
&esp;&esp;江序临居然产生一种空前的愉悦感,一种,小学生面对个位数加减法般的快感。他愿意一直无脑勾选1+1=2、2+2=4、4+4=8——他物理意义上真的是个小学生时都不曾感受过这种快乐。
&esp;&esp;他继续:“上次是我睡着了,这次应该你睡。“
&esp;&esp;又补充:要平躺,在后座,像木乃伊那样。”
&esp;&esp;简直停不下来:“以及,上次是我吃得少,那么这次应该你吃少一点。你可以吗?”
&esp;&esp;嘉穗一直没说话,等他发挥完了,幽幽总结陈词:“……我发现你脑子真的不太正常。”
&esp;&esp;江序临静了片刻,居然低声笑出来。他的笑声像窗外和煦的风,像他们经过的河水无声的流动。
&esp;&esp;好一会儿,江序临忽然又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esp;&esp;嘉穗表示:“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惊讶的。”
&esp;&esp;江序临笑道:“我第一次这么开心,做一个‘不正常’的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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