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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进房间的江云修无奈捂脸,遮月楼里也就左清川一个人敢对楼主和长安指着鼻子骂,还当面拿他们的事开涮。
“左神医,我们不是。”叶隐无奈道。
左清川发现叶隐面色有异,更是气盛,转头就指着叶辞川的鼻子骂骂咧咧,“平时老老实实的,看着是个正经人,结果大晚上把人带出去喝酒,你个小狐狸精!”
“我……”叶辞川刚想辩说,但见左神医不打算罢休的架势,他还是觉得安分一点比较好。
可叶辞川此刻的沉默并不能让左清川看他顺眼几分。
左清川盯着叶辞川咋舌,嫌弃道:“怎么着啊,你还搁这儿待着,要不我再回避一下,你俩继续?”
叶辞川想到自己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恐怕要被左神医念叨到烦死,遂移神看向叶隐,轻声道:“主子,你晚上吹了夜风,一会我端个火盆来,你先躺下休息吧!”
叶隐笑着点头应声,目送叶辞川离开房间,确认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的双脚发软,好在江云修手疾眼快,及时上前扶住,这才没跌坐在地。
“我就猜到你快撑不住了,才赶紧把人轰走。”左清川说着,示意江云修把叶隐搀回床榻。
他顺势在床边木凳坐下,为其搭脉确认是否有恙,“还好,就是受了点风寒,一会给你开点驱寒药,入睡前服下。”
叶隐虚声感激道:“多谢。”
左清川将脉枕收回随身携带的药箱,细细打量着叶隐,低声提醒道:“别怪我多管闲事,就你这么关心备至,是个人都会有想法。那小子接触的人不多,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要是对他没意思,早点把话挑明了。”
别说是他了,遮月楼上上下下谁看不出来叶辞川的那点小心思?
以前还好解释,说叶辞川对叶隐那是感恩,是小孩子心性。可他眼看就要成年了,对叶隐的情感暴露得越来越直接,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江云修站在一旁不做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主子和长安现在的关系不是也挺好的吗?”
“好什么?”左清川听到这句话就来气,更是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更是忿忿,“继续拖着,那个小傻子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叶隐你怎么办?”
他知道叶隐不会成为温玄临,但作为过来人,他也心疼毫不知情的叶辞川。
叶隐轻抚着刚脱下来的外披,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我明白,待他凯旋后,我会找他好好聊聊的。”
只是就怕到了那时,他们不再有促膝长谈的机会了。不过也好,或许能就此断了长安的念想。
他是一个不会有未来的人,可长安还可以走得很远。
左清川闻言,关切道:“小长安真要去打战了?你当真舍得?”
以前在穹山上,他们小打小闹的时候,叶隐都要多偏袒叶辞川几分。武林大会上看见叶辞川被巽天宗针对,叶隐豁出去半条命都要给叶辞川报仇。
那架势,恨不得当场把巽天宗给拆了!
现在叶辞川要面对的是战鼓连天的沙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叶隐颔首,眼神褪去了几分温和化为冷静,说道:“不论我舍不舍得,我们都有各自要走的路。”
他亲眼看着长大的长安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了,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去做些什么,而叶隐他自己也要走他该走的路了。
江云修这才缓过神来,问:“主子是怕赶不上长安的生辰,所以晚上才强撑着陪他出去吗?”
主子之前告诉他,不论长安是否同意,原计划仍照常进行,只是孤身在那龙潭虎穴里走一遭,主子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谈及生死,叶隐反倒平常,他凝视着即将油尽灯枯的烛火,淡然道:“夜深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左清川顺着叶隐的目光看去,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只是一时半会他还没做好决定,于是起身道:“我下去煎药,你喝完再睡。”
叶辞川再进叶隐房间时,其他人已经走了。
他将火盆放在了床前,照例往叶隐手中塞了个火炉,发现房间里的烛火将熄,遂对叶隐问道:“可要休息了?”
叶隐摇头,“左神医还在煎药,我再等等。”
叶辞川意会,自觉地从小抽屉中拿出一根新烛,借了即将燃尽的烛焰将房间再一次点亮。
他转身想问叶隐是否要陪着一起等,却见叶隐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遂问:“怎么了?”
叶隐看着新烛火焰扬唇微笑,轻轻摇头:“没事的,你回去休息吧,左神医很快就来了。”
叶辞川一步三回头,而后站定道:“我不困,可以等的。”
叶隐看着叶辞川的眼睛,笑着说道:“还不困?你眼睛都红了,快去睡吧!”
那坛酒是纯酿,就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更别说是第一次喝酒的长安。
叶辞川还是站在门边又等了一会,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这才回自己房间。
他强忍着困意,闻到一阵苦药味,紧接着便是左清川上楼的声响,这才安然睡去。
叶辞川记得自己闭上眼没多久,便依稀听见有杂乱的马蹄声正向他靠近,其中夹杂着高声的呼喊与甲胄相碰的声音。
他略有不解,反思是自己睡得太久,竟已到了起兵的时候,忧心自己来不及与叶隐道别。
可混乱的哀鸣与求助再一次出现,他惊觉自己又一次困于梦魇。
“救命!救救我——”
“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
忽有一道烈马勒颈的嘶鸣声响起,吓得所有人屏息。骑马来人开口便是泯灭人性的噩耗:“凡疑似前朝余孽者,皆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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