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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远要走,他就拦在前面,陆宁远绕开他,他仗着腿脚好,一晃身又拦,非不放他走。陆宁远无奈,问:“这次……”
话没说完,张大龙就打包票道:“你放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给你缝坏了,就瞧好吧!”
陆宁远看他实在坚持,只得又回来,把衣服递给他。有士兵手脚麻利,把帐里的油灯全点上了,桌子搬来,放张大龙床铺边上,几盏灯也全放上去,在桌上摆了一排。
几簇火苗一齐烧着,把张大龙的脸照得焦黄。张大龙把围观的人都挥开,给自己让出光来,低下头,如临大敌地再度穿针引线。
陆宁远坐在旁边监视着,左手就放在旁边不远,同帐的士兵远远围在边上,同样目不转睛,看得大气也不敢喘。张大龙头上的汗一滴一滴淌下来,在流到下巴、打在衣服上之前,被陆宁远用手接住了。
韩玉站在边上,虽然来得稍晚,慢慢也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送来布巾。张大龙瞧也不瞧,压根没看见他,韩玉便在他脸上轻轻擦擦,把汗水拭掉,张大龙也只动了动脑袋,仍是全神贯注。
好半天,众人就看着口子慢慢收住了,从一个大缝又变回最早的那只小洞。那里因为曾经走过针,不像新撕破的地方那么好缝,张大龙把衣服拿近了些,弯着脖子,呼吸都粗重了,满帐就听他一下下粗声喘着,针脚在布料间穿过,发出簌簌的微响。
终于,他缝好了最后一针,在末尾处打了个结,正要拿手去扯,却被陆宁远按住。韩玉忙递上剪刀,张大龙无奈接过,贴着线结咔嚓一剪,终于大功告成。
所有人一齐松了口气。
“完事!”张大龙也长舒一口气,把衣服举起来看看,还给陆宁远,不无得意道:“你检查吧!”
陆宁远也不同他客气,拿来便上上下下地端详。张大龙缝衣服确实有过人之处,搞不好甲于全军,缝完之后当真如他自己所说,几乎一点缝补的痕迹也看不出来,在灯下一看,就和没破过一样,只是不知等明天天亮后在太阳下面看明不明显。
士兵们都来围观,一边看,一边品评,简直是交口称赞。张大龙听得多了,也不臊了,摆摆手连说这算什么,都是小意思。于是众人纷纷把自己破了没补的衣服拿过来请他一起给缝了,很快张大龙身边又围上一堆人,陆宁远本来想说等之后得空了请他喝酒,但插不进空说,只好跟韩玉一齐悄悄离开。
他一只手提着包裹,另一只拿着叠好的衣服和信,回到自己的帅帐,把包裹还给韩玉,衣服放在桌边,信拿在手上。韩玉一愣,问他:“将军,包裹要拿下去么,是送到哪里?”
陆宁远奇怪道:“这不是你的么?”
韩玉一愣,“是给您的。”
这下陆宁远也是一愣。他母亲早逝,父兄也早已故去,又没有别的亲人,更从不收礼,再说现在位卑人微,也没人送他什么,因此除了来往信件之外,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寄来的什么东西,尤其这包裹又大又满,一看便塞了很多东西,怎么会是给他的?是送信的人误送到他这里了么?难道来信人不是刘钦么?
他让韩玉走了,剩自己一个,没有理会这个包裹,把它放在旁边,先拆开刘钦寄来的信,读不数行,忽地像被什么钉在原地。
刘钦说邹元瀚处扣押的粮草不日就能交还给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这样解了他燃眉之急,一纾全军之困。这句后面不知有多少心血、多少角力,但此刻他不是为了这个。
两世以来,他收到的信件无数,有传递军情的、朋友问好的、写诗赞颂他的、讨好的、求助的,但很久很久不曾有人像这样在信里问他,天气很冷,他的腿有没有再疼?
帐外韩玉的脚步声忽地被掐灭了,帐中灯火一时飞到数丈之外,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和手掌上的那几行字。那字像黑色的铁,却一霎时烧得红了,嗤嗤烫他的手。他手上一松,信纸掉下去,赶在它们落地之前,他又猛地将它们抓住。
他没有了父母亲人,要好的朋友常在身边,彼此间少有需要互相去信的时候。虽然有一个妻子,但两人并不是寻常夫妻,出征在外时曾小云虽给他写过信,却也不曾问过这个。刘缵对他还信重的时候,常常给他去信,但也很少过问他的私事,他也没有对别人说起过。
上一次他收到这样的问候,还是许多年前,在父亲还没去世的少年时候,陆元谅从大同写信寄给在长安家中的他,问他近况、最近读了哪些书、腿有没有好一点,再然后便是这个晚上。
他是又一次收到这样的信了,可是怎么,可是怎么,写信问他的人竟是刘钦呢……
他忽然感到一阵茫然,好像跌进一个不实的梦境,可迷迷糊糊将信纸翻过几遍,也没有从那里面醒来。那几行字还在那里,连一个笔画都没有改变。
他愕然抬头,看向帐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那里看,只是突然间感到阵强烈无比的思念之情,就像刚刚得知父兄死讯之后的那段日子。可是刘钦没死,还好好地活着,只是不在他的身边。他忽然非常想知道刘钦现在在做什么,想看看他的眼睛,想听听他的声音,想握他的手,想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实在太想了,心里长出野草,飞马在上面奔驰,大风在原野上扑面而来,既无处躲藏,也无法控制。他好像一刻也没办法多留了,只想现在就回到建康。可是只为了这一句话、两行字,他怎么就能置一切于不顾,擅自回京呢?
他压下心绪,摇晃着找到一根廊柱靠住,定一定神,拿起信往后看去,然后又是一愣,回过神来,两步跨到案前,几下把包裹拆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竟然都是战袍,一件叠着一件,每一件都是红色的。
他像是被什么砸中,头脑当中猛地一晕,慢慢坐在桌边,第三次拿起手中的信。信的最后,刘钦说,之前分别时只送给他一件衣服,事后想来总觉不妥,脏了破了没有可更换的,于是就多寄来几件,让他轮换着穿。末了还说,他如果嫌太多,就分给张大龙他们,分不够时,写信再向他要。
帐外,角声倏忽响起,该到点卯的时候了。忽然一人带着一身露水,挟着冷气掀帐进来,正是李椹。
“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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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冷淡内里护短忠犬攻x表面一心向死实际真的快死了吊儿郎当病美人受团宠万人迷,攻受1v1,但主角团单箭头受销春尽宗门大师兄燕纾,身为六道四门万年一遇的天才,却向来玩世不恭,放纵不羁堪比纨绔,被长老院所厌弃。有长老断言,燕纾将来定会堕入魔道,被六道所不容。入魔太痛了,燕纾躺在自家小师弟谢镜泊腿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下辈子一定。宗门之人是没有来世的,师兄,谢镜泊淡声开口长老的意思是师兄如果入魔了,会亲自率六道围攻。啊燕纾愣了一下,忽然笑眯眯开口,那师弟你会吗?谢镜泊垂眸不言,燕纾等了片刻,忽然笑开我开玩笑的。他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今早的课师弟代我去上吧。谢镜泊沉默了两秒可是师兄你是授课的那个。燕纾哦。天南山大师兄燕纾,最怕痛怕累,每天除了调戏小师弟,便是无所事事昏睡。没想到几年后六道大乱,燕纾真的一朝入魔,和所有同门背道而驰。好在最后关头,谢镜泊凭一己之力将魔道镇压,成为销春尽新一任宗主,燕纾也意外伤重失踪。六道四门都在歌颂谢镜泊力挽狂澜,但有人传言,谢镜泊找了一个人很多年。六道混战后,燕纾以为他会身陨道消。没想到再醒来不但成为了一个一步一吐血的病秧子,还被一个冰块脸死对头捡到了。燕纾长发披肩,跪坐在地上好奇歪头你说你是我小师弟还是我死对头?可是我觉得你好眼熟,燕纾似笑非笑抬起头,你是我相公吧。谢镜泊销春尽第一纨绔曾经的第一天才,成了一个失忆的病秧子。但自觉活一天赚一天的燕纾并不在意。小师弟我困了,燕纾半躺在树上,桃花眼困倦地弯了弯,抱我回去睡觉好不好。谢镜泊走到树旁,面无表情地一掌拍向树干。燕纾?他重心不稳,跌落树下的瞬间,却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接住。下一秒,谢镜泊的脖颈被倏然揽住。小师弟是真的喜欢我吧?燕纾笑眯眯开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谢镜泊燕纾原本以为谢镜泊一心只想杀他,没想到这个人尽皆知的死对头,对他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不但不想杀他,还千方百计想救他。可惜除了谢镜泊外,其他曾经的师弟也对他恨之入骨,一一前来,恨不得将燕纾除之而后快。但他们发现,燕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二师弟大师兄,你当初执意入魔,人魔殊途,我只能燕纾忽然弯腰吐出一口血抱歉,刚才心脏不舒服,你说什么?二师弟三师弟燕纾,你当初引得六界大乱,可有想过如今燕纾捂着胸口恹恹抬眼我头好晕,师弟,你先忙。三师弟有人爆出当年燕纾堕魔另有蹊跷,六界大乱并非他引起。但还没等其他人查明真相,燕纾身子却先一步撑不住了。我怜苍生,但苍生负我。小师弟当初说若我入魔,定亲手除我。怎么现在不敢了?阅读指南1病弱10086,主角团单箭头受,各种配角宠人,团宠万人迷2不be没有副cp3wb晋江小寒喵,有所有主角团人设Q版对应图,求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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