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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特接到海伯利安通讯时正在和工程师交流安图伽索某一零件的细节问题,他给工程师说了声抱歉,接通了海伯利安的通讯。
“我在军校后山发病了。”Alpha的声音嘶哑,夹杂着粗重且不规律的喘.息,似乎每一声都耗费了他全身力气:“我可能……没法自己回去了。”
“等着我!你在哪里?”昆特面色瞬间凝重起来,他低声对工程师说了句“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快步走向车间大门:“海伯利安?”
通讯那头已经不见了话声,只有海伯利安痛苦的喘.息在耳边一下下回响。随着夜幕渐渐降临,盛夏山林里虫鸣阵阵,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海伯利安,能听到我说话吗?把你的定位发给我。”昆特走进电话亭样式的传送基站,终端在感应器上一扫,选择目的地。
对面没有回音,海伯利安似乎昏过去了。
昆特紧抿着唇,将耳机挂在耳朵上,始终保持着和海伯利安的接通,不放过那边的丁点动静。同时他将频道切了一个出来,给康纳拨过去。
“喂?”康纳嘴里叼着勺子,正在吃营养师特地给他搭配的加餐,眼角眉梢都是悠然自得,看样子完全没有被早上的事情影响到。
“海伯利安在军校后山上发病了,我没法拿到他的定位,你借我几个人。”昆特撑开伞走进雨中,他已经听不到Alpha的动静了,只有雨打树叶的声音接连不断,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是他真正听到的还是海伯利安那边的。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康纳眉头一皱,立刻低声吩咐旁边随时待命的近侍去派人,对昆特道:“不要着急,海伯利安肯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先注意自己安全。”
“好,我知道了。”
一路急匆匆地赶到军校,昆特在学校商店里买了个背包,往里装了营养液,足够的水和驱赶蛇虫的药物——Omega信息素要比Alpha更容易吸引它们。
他轻装上阵,给康纳派来的一队人马发送了自己的实时定位,一头扎进连绵不断的山林中。
他上一次进行越野还是在六年前,不过这次负重不多,对体能的要求应该不算太大。因为担心着海伯利安的状况,昆特一开始并没有刻意压制速度,一口气翻过三座山头后,才停下来喝了支蓝莓味的营养剂补充能量。
太长时间没好好活动过,体能到底是不如以前了。昆特坐在一块石头上稍做休息,虽然出发前买了身迷彩服套上,但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雨淋透了,再次呼唤海伯利安仍旧没有收到回应后,他深吸口气起身出发。
昆特出发前向军部发送请求获取海伯利安的终端定位权限,海伯利安身为军部的重要人物终端上带有实时更新的反定位系统,如果强行破解给他一个月也弄不完。
军部让他说明定位海伯利安的理由,顾忌着海伯利安的病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昆特直接跳过这一流程动用了私人关系,让汉森尔顿帮忙给军部下令,终于得到了定位。
只要有定位一切就都好办很多,昆特在身上又涂抹了驱赶蛇虫的药粉,特别是手腕,脖子和腹部这些含有腺体的地方。
他把被雨淋湿黏在额头上的头发全部捋到后面,海伯利安的终端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自动关闭了,昆特听不到那边的动静,心里急得火烧火燎。
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选择山间已经被人踏出来的小道,以最近的笔直路线靠近海伯利安定位显示的地方。
山路泥泞湿滑,头顶茂密的树叶遮挡月光,笼出一片漆黑,只有昆特戴着的强光头灯射出笔直的光路,照亮前方,一条蛇在被照到的那刻飞快地从草叶底下溜走。
终于接近了代表着海伯利安位置的红点,昆特助跑两步,奋力攀上两米多高的断壁,翻身上去,差点没闪了腰。
老了老了,上学那会儿虽然他搏击课成绩惨淡,但体能还是不错的,上这种坡也就是喝凉水的难度。昆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歇了会儿,夜越深山林里隐藏的危险就越多,他现在着急得要命,虽然一点也不想吃东西,还是逼着自己又咽了一支营养液,满嘴都是甜腻腻的草莓味。
雨非但没有要停的势头,反倒更大了,幸好现在是盛夏,淋了雨也不算很冷。昆特拧干已经湿透的迷彩服外套重新穿上,继续前往定位地点。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小红点显示的位置,地上挣扎的痕迹十分明显,草叶全被压折,昆特敏锐地嗅到了海伯利安信息素的味道——应该是他哪里流血带出来的。
“海伯利安?”他用头灯照着四周寻找Alpha的身影,明明终端的定位就在这里,他却寻不到海伯利安的踪迹,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仍在树下。
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后,一无所获的昆特抬头看向树上。
七八米高的树枝叶繁茂,叫人难以看清树上的情况,但信息素的味道着实从上面隐隐飘下来。昆特摸摸树干试了下粗糙程度,还是从靴子里抽出也是才买的崭新匕首,刺进树干里,以此借力一点点爬上去。
他刚刚翻上最低的那根粗壮枝丫,一口气憋在肺里还没来得及喘出来,细嫩的皮肤瞬间感受到劲风自暗影处猛然袭来。昆特下意识想要躲避,但身体的反应速度不够,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狠狠按在了树干上!
“砰”的一声闷响树叶掉落几片,昆特呛咳声被扼住只剩下半截,头灯照亮海伯利安双目紧闭的面容,他牙关紧咬,额头上几乎爆出青筋,掐着昆特的掌心里有血,想来是爬树时擦破的。
“海伯……利安!”昆特费力地掰着海伯利安铁钳一般的手,抬脚猛踹他腹部,Alpha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掐着他的手更甚至用力了——海伯利安耳边现在全是混乱的,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巨大响动,根本听不到昆特的声音。
如果不是昆特带着防咬合项圈,他的脖子此时已经被扭断了。他瞥见海伯利安袖口中神经击节器露出的一端,挣扎着将它抽出来,按下开关,抽在海伯利安胸膛。
整棵树因为两人的纠缠摇晃不断,短棍型的神经击节器闪亮了一瞬,海伯利安身子猛然抽搐,发出一声困兽般的绝望怒吼,当即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软软地向前栽倒。
在他的世界里,无数虫族将毒液注射进了他的身体,神经被麻痹,他只剩下意识的一丝清明,去感受步步降临的死亡。
但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一个冰凉的吻封住了他的唇,随即柔软的舌探进他口腔,带着血腥的气息和熟悉的青柠味道。
昆特紧紧抱着海伯利安,笨拙却用力地吻他,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视听封闭的海伯利安意识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致命危险,而是他一直等待着的救赎。
“昆特……”
海伯利安喃喃的呼喊轻到几乎不可闻,昆特匕首划拨自己手掌,更多信息素随着血液散发出来,冲破臂环设置的最大浓度,包围着海伯利安,给他更多的安抚。
“是我,我来了,已经没事了。”昆特话音含糊不清,他用力揉按着海伯利安后颈腺体的位置,另一只手从海伯利安腋下穿过把他使不上劲的身子用力架起来,防止他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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