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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堪称狂暴的海伯利安终于平静下来,乖顺地趴在昆特怀里,脑袋搁在他颈窝。
昆特终于能松嘴喘口气了,又是掐又是吻的,他憋得满脸通红,喘.息的同时被故意咬破的舌尖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牙齿,疼得皱起眉头。
和海伯利安的搏斗用去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他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耐心等待救援。昆特从反手从背包上拿出登山绳,就要把两人固定在树干上。
昆特动了动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一条暗红色的翼蛇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他小腿上,扁平的三角形蛇头紧贴在他膝盖内侧,吐着蛇信,正朝着他大腿缓缓上爬。
昆特瞳孔猛缩,手脚瞬间冰凉,僵在那里。
环纹红翼蛇,剧毒,喜Omega信息素。
手掌的划痕依旧在流着血,鲜血滴滴落在他迷彩服外套和裤子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Omega的信息素,彻底压制了药粉冲鼻的味道——他把这东西引来了。
脑中的空白只持续了一瞬间,昆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吻了吻海伯利安侧脸,似乎这样就能给他勇气和力量。他另一只手攥着匕首,小心翼翼地握紧受伤的手掌让血滴在上面,凝神屏息,将匕首伸向翼蛇。
猩红的蛇信舔到匕首上的血液,翼蛇兴奋地昂起头,迅速缠绕在匕首上,就要一口咬下。
昆特瞅准时机,闪电一般猛地出手掐住它七寸,将它整条蛇从腿上扯下来,连带着匕首奋力扔出去!
他实在太过用力,身上还带着海伯利安的重量,背包又坠着他,一下子身形不稳就要从树上摔倒。昆特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指尖碰到粗糙的树干却没能抓住,搂着海伯利安直接头朝下从树上跌落!
八米的距离,坠落只需要不到一点五秒的时间,昆特惊呼一声,风声和雨声在耳边呼啸。原本已经深陷混沌的海伯利安本能地感觉到坠落的危险,迅速抱着昆特在空中扭转身子,最后关头让自己垫在他下面,直面坠地的冲击。
两人轰然落地,湿软的泥土和草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冲量。海伯利安把昆特紧紧护在怀里,昆特急促的呼吸打在他脸上,耳边依旧是不肯消弭的诡异声响。
但他终于敢睁开眼。
虫族依旧还在,铺天盖地的一层,但昆特满是雨水的脸在他眼前是那么清晰,告诉海伯利安只有他才是真的。
两人顺着倾斜的地势滚了两圈,最终停在三米开外的位置,变成了海伯利安在上,他想要抬手摸摸昆特的脸,但神经击节器的效用还没有散去,刚才坠落时的翻转已经耗光了他凝聚起来的所有力气。
至此,海伯利安终于坚持不住,彻底在骨痛中晕了过去。
昆特仰面躺在草地上,身上沉甸甸压着他牵挂了整整二十年的人。夜空黑沉,雨声中引擎的声响渐近,飞行器的探照灯光穿过层叠枝叶从头顶扫下来,映在他明亮的眸子里。
一滴雨落在他眼中,昆特眨了下眼,紧紧抱住海伯利安,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找到你了。”
飞行器掠过市中心的万家灯火,前往白塔。昆特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披着干浴巾让医护人员处理掌心的割痕,一转不转地盯着躺在医疗舱中的海伯利安。
他无法想象海伯利安是怎样在剧痛中坚持爬上最近的树,去躲避夜间可能来自地面的危险的。
有人端了杯热水给他,他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双手将杯子接过。
“别担心,他没什么大事。”那人在他身边坐下,昆特抬起头,才发现给他热水的是康纳。
“你怎么过来了?”虽然有项圈保护,但昆特还是被掐伤了嗓子,声音嘶哑,一说话就疼。
“他突然发病,总得有个了解他病情的人在吧,白塔已经下班了,再叫人不太合适,我就自己来喽。”康纳摸了摸昆特项圈旁边通红的皮肤,从医疗箱中拿出长管状的仪器:“张嘴,让我看看喉咙。”
昆特乖乖张嘴,配合地向下压着舌头,康纳就着强光仔细看了看,把仪器抽出来:“声带没事,幸好有项圈在,我给你处理一下外伤吧,看着太凄惨了。”
治疗舱中的海伯利安动弹了下,正要摘下项圈的昆特动作一顿,赶忙凑上去。
被晾在一边的康纳耸了下肩膀,笑着叹口气:“行吧,他也该醒了,我暂且允许你们两个病人单独待一会儿。”
海伯利安睁开眼,舱室里柔和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他从混沌中醒来,一瞬间还没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昆特。
昆特毛巾搭在头上,披着大浴巾,眼眶鼻尖都红红的,手里拿着黑色的特殊材质的项圈,白皙的脖子上一圈血痕,刺目得很。
混乱的画面自眼前不断回闪,他掐着昆特把他怼在树上,满是血腥味笨拙的吻,还有落地翻滚后被他实实压在身下的人,黑发凌乱嘴唇殷红。
海伯利安什么都想起来了。
就像之前无数次他靠着思念他挨过濒死的痛苦挣扎着活过来一样,昆特又一次救了他。
海伯利安艰难地撑起身子,面前的人趴在治疗舱边沿,应着他心中所想,张开并不柔弱的双臂,紧紧拥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昆特:我超厉害!谁说我只能坐办公室搞搞研究的!
海伯利安:对对!老婆超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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