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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本来会泅水,但因为连日来一直紧张戒备,脑袋剧痛无比,落入冰凉湍急的江水里,只觉得身体发沉,扑腾了两下,便昏昏沉沉地向下落去。
关键时刻下,是乌恩硬挨了一记冷箭,忍痛下潜,又把面色苍白的贾赦捞了出来,扛在肩上,见人昏沉,已经意识不清。
连忙招呼一旁的来金,两人前后夹击,剑锋扫过,干翻一船刺客,然后两人火速驾小舟远去了。到了金陵,因为乌恩有肩伤,贾赦还没醒过来,唯一一个活蹦乱跳的来金变成了找大夫和接头的最佳人选。
房间里,被换了一身衣服的贾赦迷迷糊糊地发着高烧,乌恩知道那个从简亲王府探子手中得来的密封好的竹筒就在他怀里,他盯着没有传来一丝声响的木门,紧张戒备,被粗糙包扎过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乌恩捏紧短刀,挡在了贾赦的床头,然后“扣—扣—扣——”他手登时一松,进门的是来金和他身后的陌生男人。
“乌恩,先让徐潜给你治伤。”来金行色匆匆,就算上了岸,他仍然觉得金陵城中说不定会比江面上更加复杂,谁也没想到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南下,就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徐潜与来宝还算相熟,之前与来金也曾见过几面,所以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取得了来金的信任。
徐潜先上前来给受了外伤的乌恩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然后让来金扶着他到一旁休息。
等人都离开了床边,他才走到贾赦身边来,贾赦病得厉害,现在还是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急促,昏迷不醒。他这几年到处奔波,干的又都是些耗人心血的事情,身体底子亏损严重。如果没有这一次刺杀落水,贾赦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脆弱成这副样子了。
徐潜翻了翻贾赦紧闭的眼皮,又把了贾赦的脉象,确实是急症。他拢好被子,然后便吩咐来金去拿药,下一步该怎么走,总要让贾赦醒过来才知道。
客栈的人也对这入住的三人纷纷,虽然来金将几人的身份伪装成了来此旅行的客商,但因为金陵人多口杂,三人一看就是外地人,单看贾赦,相貌不凡,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剩下的两人一人气宇轩昂,一人相貌堂堂,尤其身上还带伤。
客栈的人也知道不对劲儿,在来金的重金之下,也只敢私底下议论,不好在外人面前多说一句。
徐潜神色凝重,他也只能治些普通病症,贾赦这样的急症,他没法子,“我的本事不够,还是请个大夫吧,先不要通知贾家人,我知道有户人家信得过,先送去那里,我先请个大夫过来。”
这话一出,来金二人眼色顿时就难看了下来,一是为贾赦担心,二来也是担心外面的形势,容易对他们不利。
其实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蹊跷二字,如果只是马山需要人来医治,司徒晟手底下的能人异士这么多,也不太需要贾赦前去救急。
更别说那封从来没让贾赦见过的来信,也许幕后的人将司徒晟的心急,贾赦被人拆穿后的胆怯都算在里面,从而让贾赦南下,顺便完成自己的计划。
贾赦南下,他手里的一部分人便还给了司徒晟,更是让有心人钻了漏子。江上伏击便是其中的一环,贾赦在幕后之人看来只是开启棋局的一枚棋子,死活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那宝藏的消息必须由他而起。
贾赦南下遇袭一事也在京城引起了轰动,贾赦虽然领着伯爷的头衔,没有什么实在的职位,但到底干了几件大事,成绩也不错。
而且他的堂兄贾敬手握京师部分兵权,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这两兄弟关系不错,且都隐隐倒向司徒晟,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当今圣上的圣意看来已经有了分晓,贾赦虽然打着南下见亲的由头出了京城,但有心之人谁不知道他先去了简亲王府,所以分明是受了王爷的吩咐才出京。
而现在遇袭一事传来,众人的眼光就聚焦到了剩下的几位皇子身上,那目光可以说是意味深长。
起初无辜遭受牵连的几位皇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受到司徒晟的报复,谁不知道现在贾赦就是实在实的四皇子的拥趸。
后来,随着打捞结果传来,贾赦先是被传失踪,后又被传遇害身亡。那些观望的人就坐不住了,贾政之流最是如此。
他早就对贾赦齐安伯的爵位垂涎不已,在几位幕僚的鼓动下,竟一门心思觉得两个侄子还未成年,嫂子身弱不能顶门立户,不如他这个叔父帮忙打理齐安伯府上下最为合适,到最后他说不定能运作一番,将这个爵位收入囊中。
他准备厚着脸皮争取史氏的同意,没想到一向顺着他,护着他的母亲却不同意他的这个念头。
当然,贾史氏不是出于爱护贾赦,而是她看透了圣上的态度,明显对她和贾政不待见,何苦跑到圣上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在她看来,少在圣上面前惹眼,等小辈出人头地,总能有争回先祖的荣耀的一日。
贾政被阻了一道愤愤不平,自己又不敢违逆母亲的意思,便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房间。他这一辈子靠着母亲,靠着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自己,所以日日除了上工外,便和那些幕僚在一起品赏古玩字画,抒发自己的郁郁不得志。
没有人在意贾政如何想的,贾敬也只是负责盯着这母子俩不出什么幺蛾子,然后加强了京城的警戒。
贾赦是御赐的齐安伯,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就算没有实权,他被袭也是明晃晃地在皇家的威严上打了一巴掌,更别说他手底下的暗探也查到贾赦的失踪疑似与前朝宝藏有关,对于前朝那人人觊觎的宝藏,尤其他还得知其中还关乎国本龙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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