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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的青石板上还沾着未干的黑血,却已被新生的青苔半掩。李秀秀扶着恢复成紧那罗模样的无天慢慢走出阴影,月光顺着裂缝落在两人身上,像给素白僧袍镀了层银边。朱元璋把紫金钵盂往地上一顿,钵盂里的金光突然收敛,露出碗底刻着的&bp;“洪武年制”&bp;四个字:“咱该走了。”
徐达正用布擦拭长刀上的黑渍,闻言抬头:“陛下,要不要把这地宫的金银带些回去?够应天府三年的军饷了。”&bp;他脚边堆着半人高的金条,都是从万贪阵里拆出来的,每根上面还沾着点黑气的残痕。
“带那劳什子干啥。”&bp;朱元璋往桃树林走,粗布短打的袖口扫过枝头,震落的花瓣粘在他肩头,“咱当年打天下,靠的可不是黄白之物。”&bp;他回头看热血,破碗在手里转了个圈,“小子,这世外桃源不错,回头咱把应天府的国子监搬来一半,让老儒们跟你学学怎么用善念打仗。”
热血正给断成两截的亮银枪缠布条,闻言笑出了声:“陛下还是先把明朝的贪官收拾干净吧。等您那边太平了,我带孩子们去应天府看花灯。”&bp;他胸口的桃花印记突然闪了闪,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历史人物归位意愿,是否开启时空通道?”
“急啥。”&bp;徐襄突然按住热血的手腕,银簪尖还沾着点朱砂,“先喝碗桃花酒再走不迟。”&bp;他刚转身要去拎酒坛,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bp;“叔”&bp;的名字。
朱元璋眯眼瞅那发光的小盒子,眉头拧成个疙瘩:“这是啥玩意儿?比咱的铜雀台还亮。”
“陛下,这叫手机,能跟千里外的人说话。”&bp;徐襄划开屏幕,往旁边走了两步,“喂,叔?”
电话那头传来个略带沙哑的男声,透着股焦急:“小襄,你现在在哪?听说你跟那个叫王热血的小子能治怪病?”
朱元璋耳朵尖,凑过去一听,突然浑身一僵,手里的破碗差点掉地上。那声音……&bp;那说话时微微发颤的尾音,像极了他那早逝的孙子朱允炆!当年靖难之役后,宫里只找到一具烧焦的尸身,他总觉得孙儿还活着,没想到……
“叔,您别急,慢慢说。”&bp;徐襄的声音透着惊讶,“小桃红婶子怎么了?”
“她那病根又犯了!”&bp;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瓷器碰撞的脆响,“三年前不是出了场车祸吗?当时看着没事,就让司机走了,结果第二天脖子转不动,半边身子肿得像发面馒头。针灸、汤药试了个遍,钱花了能买下半座影视城,还是没好利索。”
热血听见&bp;“车祸”&bp;二字,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唐笑笑之前直播时提过,有些精怪会借着意外伤人,留下难以根治的暗疾。
“您是说……”&bp;徐襄的声音压低了些,“婶子的病跟三年前的车祸有关?”
“谁说不是呢!”&bp;那边的声音突然拔高,“前阵子我翻老照片,看着她跟我拍《阳光灿烂猪七戒》时的样子,那会儿她演小龙女,蹦蹦跳跳的多精神!”&bp;提到这部剧,声音里多了些怅然,“你还记得不?最后小龙女变成东海泉眼那场戏,你婶子哭了整整三天,说‘为啥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朱元璋越听越急,拽着徐襄的胳膊就问:“这姓徐的是你啥叔?他认识朱允炆?”
徐襄被拽得一个趔趄,捂住手机低声道:“陛下,他叫徐来,是现实里的大导演,跟您那孙子没关系。”&bp;他转向电话,“叔,您说的那部剧我当然记得,片尾曲《卷睫盼》我现在还会唱呢。”
“会唱有啥用!”&bp;徐来在那头叹了口气,“现在她连唱那歌的力气都没了。昨天晚上疼得直哼哼,嘴里还念叨‘要是当年没演小龙女就好了’。我这当丈夫的,看着心疼啊!”
热血突然凑到手机旁:“徐导,您别急。车祸当天有没有啥怪事?比如司机长得特别奇怪,或者天上有乌云跟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徐来迟疑的声音:“你这么一说……&bp;我好像有点印象。那天是雨天,撞人的是辆黑色轿车,车牌被泥水糊着看不清,司机戴着个大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不像正常人。”
“是精怪作祟!”&bp;徐襄的银簪突然亮了,“这种暗疾多半是怨气缠上了,普通医生治不了。”
朱元璋把破碗往桌上一拍:“管他啥精怪,敢伤咱……&bp;敢伤徐导演的媳妇,咱这就带徐达他们去劈了它!”
“陛下,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bp;热血按住他,“徐导,您能把婶子的病历发过来不?还有车祸当天的天气、地点,越详细越好。”
“能!能!”&bp;徐来在那头忙不迭地应着,“我现在就发!小襄,王兄弟,你们可一定要救救你婶子啊!钱不是问题,我把《阳光灿烂猪七戒》的版权卖了都行!”
挂了电话,徐襄的手机很快收到一堆文件。热血点开病历,瞳孔突然收缩
;&bp;——&bp;上面写着&bp;“颈部经络淤堵,伴黑气游走”,跟之前被蜃魔缠上的人症状一模一样。
“是蜃魔的余党。”&bp;徐襄的银簪在屏幕上一点,“这种怨气会附着在车祸现场的物品上,三年不散,就会变成顽疾。”
朱元璋摸出怀里的《僧道律》,翻到&bp;“驱邪篇”:“咱当年处理过类似的案子,得找到车祸当天的物证,比如撞坏的零件、掉落的饰品,用紫金钵盂一照,就能显出妖气。”
热血点开地图,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徐导说车祸发生在常山县古城墙附近,离这不远。咱们现在就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徐达已经把长刀佩在腰间,往桃树林外走:“还等啥?早去早完事。咱的马还拴在外面呢,跑起来比你们那四个轮子的车快!”
常遇春扛着开山斧跟在后面,瓮声瓮气地说:“要是让咱找到那精怪,一斧子劈成八瓣!当年打北元的时候,这种躲在暗处害人的玩意儿,咱见一个砍一个!”
朱元璋最后一个走出桃林,回头看了眼正在给桃花浇水的紧那罗和李秀秀,突然咧嘴一笑:“这俩倒比咱当年省心。”&bp;他把破碗揣回怀里,“走,去常山!咱倒要看看,是啥妖魔鬼怪,敢跟《卷睫盼》抢人!”
夜色里,一行人朝着古城墙的方向走去。热血的亮银枪虽然还断着,枪尖却泛着淡淡的金光,胸口的桃花印记像颗小太阳,把前路照得亮堂堂的。徐襄的银簪在指尖转着圈,嘴里哼起了《卷睫盼》的调子:“卷睫盼,明眸转,人间最难是相伴……”
朱元璋听不懂歌词,却跟着节奏点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明朝的反贼,还是现在的精怪,敢欺负好人,就没好下场!
走到半路,徐襄的手机又响了,是徐来发来的消息:“找到一个当时从婶子包里掉出来的玉佩,裂了道缝,不知道有用没。”&bp;下面附着张照片,玉佩上刻着条小龙,裂缝里隐约有黑气。
热血看着照片,突然握紧了亮银枪:“有用。这玉佩能引咱们找到那精怪的老巢。”&bp;他抬头看向古城墙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果然飘着一缕淡淡的黑雾,像条小蛇在蠕动。
“看来今晚又得加班了。”&bp;徐襄把银簪收进锦囊,“陛下,待会儿见了精怪,您可别一上来就劈,先让旺财分析分析弱点。”
“知道知道。”&bp;朱元璋不耐烦地挥挥手,脚步却迈得更快了,“要是治不好这病,咱就把那精怪的骨头磨成粉,给《卷睫盼》当伴奏!”
远处的古城墙在月光下像条沉睡的龙,墙根处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热血举起断枪,枪尖的金光刺破夜色:“走,让它知道,小龙女的账,咱们替徐导讨了!”
众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节奏,像在为那首《卷睫盼》打拍子,一步一步,朝着阴影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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