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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墙的砖缝里渗出丝丝寒气,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衣领。热血攥着手机屏幕上的玉佩照片,亮银枪断口处的金光正顺着墙根蔓延,在青石板上画出道蜿蜒的光带,直指西北角那座坍塌的箭楼。徐达把长刀横在胸前,刀刃映着月光,在箭楼黑黢黢的窗口上晃出片冷光:“那精怪就在里面,喘气声跟咱当年宰的野猪似的。”
朱元璋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紫金钵盂在怀里硌得肋骨生疼:“徐达,你带常遇春从左边绕,堵它后路。徐襄,你跟热血正面突,咱用钵盂镇住妖气。”&bp;他摸出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塞进袖袋,“记住,别伤着那玉佩,还得靠它引怪呢。”
箭楼的木门早被虫蛀空,热血一脚踹开时,木屑里突然窜出团黑雾,化作条水桶粗的黑蛇,獠牙上挂着黏糊糊的涎水,照着他面门就咬。“来得好!”&bp;热血横枪格挡,断枪杆与蛇牙碰撞的瞬间,枪尖金光暴涨,竟在蛇鳞上烫出串火星。黑蛇吃痛,尾巴横扫过来,箭楼里的断柱被抽得粉碎,碎石飞溅中,徐襄甩出三张符纸,朱砂绘就的雷纹在蛇身上炸开,疼得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这是蜃魔的跟班,叫‘影蛇’,专靠吸食怨气壮大!”&bp;徐襄银簪直指蛇眼,“它的七寸在黑雾最浓的地方,打那里!”&bp;话音未落,常遇春的开山斧已从窗口劈进来,斧刃带着风声削向蛇颈,黑血喷溅在砖墙上,竟腐蚀出个个小坑。影蛇疯狂扭动,尾巴突然分裂成无数细鞭,缠住常遇春的手腕就往嘴里拖,老将军怒吼着反手一斧,硬生生斩断三条鞭影,黑血溅了他满脸。
朱元璋趁机将紫金钵盂掷向空中,钵盂在箭楼穹顶旋转着放大,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影蛇的黑雾瞬间被压缩成团,在光罩里撞得砰砰作响。“孽障!当年咱在鄱阳湖斩过比你粗三倍的水蛇精!”&bp;老皇帝捡起块断砖砸过去,正命中那团黑雾,“认不认得这紫金钵盂?当年法海用它收过白蛇,今天就用它炼了你这黑泥鳅!”
影蛇在光罩里发出凄厉的尖啸,黑雾突然凝聚成张人脸,正是车祸时那个戴口罩的司机模样:“我吸了三年怨气,马上就能化形,你们敢坏我好事!”&bp;它猛地撞向光罩,钵盂上的金光竟被撞得凹陷一块,朱元璋急得直跺脚:“热血,快用桃花印记!这货快撑破钵盂了!”
热血胸口的桃花印记早已烫得像团火,他举起断枪对准光罩,印记的金光顺着枪杆注入钵盂,原本凹陷的地方瞬间鼓起,还长出圈细密的金刺,把影蛇的黑雾扎得滋滋冒白烟。“你吸的怨气里,有小桃红婶子对角色的执念,有徐导对她的心疼,这些都是善意凝成的钩子!”&bp;热血的声音在箭楼里回荡,“现在,该把它们还给主人了!”
影蛇的人脸突然扭曲,黑雾中渗出无数光点,那是被吞噬的善念在苏醒。徐襄趁机甩出银簪,簪尖带着蓝光刺穿黑雾核心,影蛇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化作滩黑泥,只留下枚玉佩躺在碎石堆里,正是徐来照片里的那条龙纹玉佩,裂缝中的黑气已被金光涤荡干净。
“成了!”&bp;常遇春抹了把脸上的黑血,斧刃上还沾着点雾气,“这精怪的骨头确实比北元的马骨头硬,劈着够劲!”
朱元璋把紫金钵盂揣回怀里,弯腰捡起玉佩,指腹摩挲着龙纹:“这玩意儿倒有点像咱应天府龙椅扶手上的雕纹。”&bp;他突然抬头看向城墙外,“徐来那小子该到了吧?咱还等着看他这光头到底像不像咱当年的游方和尚样。”
众人刚走出箭楼,就见辆黑色轿车停在城墙根,徐来正焦急地搓着手来回踱步,锃亮的光头在月光下泛着光。见到热血一行,他慌忙迎上来,刚要说话,朱元璋突然抬手给了他个爆栗,脆响在城墙间荡开回音。“哎哟!”&bp;徐来捂着脑袋后退半步,“这位大爷,您这是……”
“学啥不好,偏学咱当年当和尚!”&bp;朱元璋吹了吹指甲,破碗在手里转得飞快,“咱当年是没辙才剃度,你倒好,油光水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当过主持?”
徐来哭笑不得摸摸光洁的头皮:“皇爷爷,您可冤枉我了!这是脂溢性脱发,不是剃的!我要是有您当年那满头黑发,做梦都能笑醒!”&bp;他突然对着朱元璋深鞠一躬,“孙儿朱允炆,拜见皇爷爷。”
朱元璋手里的破碗&bp;“哐当”&bp;掉在地上,瞪着徐来的光头半天没说出话。徐达和常遇春对视一眼,老将军们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靖难之役的旧事,没想到竟能在这儿见到传说中的建文帝。“你……&bp;你真是允炆?”&bp;朱元璋的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摸徐来的光头,指尖却在半空停住。
“千真万确。”&bp;徐来从车里拿出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个巴掌大的玉枕,雕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当年宫城失火,孙儿抱着太爷爷传下的游梦仙枕想跳城,谁知正好赶上九星连珠,一睁眼就到了这年代。”&bp;他摩挲着玉枕上的纹路,“这枕头能让人在梦里穿梭时空,孙儿靠着它才慢慢摸清这个世界的规矩,后来当了导演,也算没丢朱家的脸。”
“
;朱棣那混账东西!”&bp;朱元璋突然一脚踹在城墙砖上,砖面应声裂开,“咱就知道他不安分!等回去了,非把他吊在午门城楼上打三天三夜,替你出这口气!”
徐来连忙摆手:“皇爷爷息怒,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孙儿现在过得挺好。拍电影能让好多人开心,比当皇帝自在多了。”&bp;他打开车门,“小桃红还在车里等着呢,您给她看看这玉佩,说不定病就能好。”
车里的小桃红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脸色苍白得像宣纸,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见到玉佩,她突然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丝光亮:“这是……&bp;小龙女的定情信物?”&bp;她颤抖着接过玉佩,指尖触到龙纹的刹那,纱布下渗出缕缕黑气,顺着玉佩的裂缝钻进去,在月光下化作白烟消散。
“好了!”&bp;徐襄的银簪在她颈后轻轻一点,纱布自动解开,露出片光滑的皮肤,“影蛇的怨气被玉佩吸干净了,过两天就能蹦蹦跳跳演小龙女了。”
小桃红试着转了转脖子,惊喜地捂住嘴:“真的不疼了!徐来,你看!”&bp;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张&bp;CD,“我还留着《卷睫盼》的原声碟,咱们找个地方放放?”
朱元璋瞅着那亮晶晶的圆盘直皱眉:“这玩意儿能有咱当年的编钟好听?”&bp;话虽如此,却跟着众人往车边挪了挪,显然也想听听这现代的曲调。徐来刚把&bp;CD&bp;塞进播放器,常遇春突然指着城墙拐角:“陛下快看,那是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影蛇化作的黑泥里,竟长出株翠绿的嫩芽,顶端顶着个小小的花苞,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热血胸口的桃花印记闪了闪,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检测到新生善念,影蛇残留怨气已转化为生机。”
“这精怪倒也算留了点好念想。”&bp;徐襄收起银簪,“说不定明年春天能开出花来。”
朱元璋捡起地上的破碗,往花苞方向晃了晃,金光洒在嫩芽上,花苞竟微微绽开了些。“走吧。”&bp;他拍了拍徐来的肩膀,这次没再打他的光头,“回去给咱讲讲你拍的电影,要是敢糊弄,咱还拿这破碗敲你。”
徐来笑着应下,发动汽车时,《卷睫盼》的旋律从车窗飘出来,顺着古城墙的砖缝流淌,像给千年的岁月系上了条温柔的丝带。热血望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箭楼,握紧了手里的断枪,枪尖的金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在预告着下一段旅程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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