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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的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卷起的尘土在车后拉出长长的尾巴。离开达古村已经三天,他们正沿着古老的茶马古道遗迹,前往下一个任务点——藏南边境的夏尔巴村寨。车窗外,雅鲁藏布江像条碧绿的丝带,在峡谷间蜿蜒流淌,偶尔有经幡从悬崖边飘过,红、蓝、黄、绿的色块在风中猎猎作响。
“队长,前面就是通麦大桥了!”小李指着远处横跨峡谷的桥梁,桥身在阳光下闪着钢铁的冷光。林宇放慢车速,望着桥下奔腾的江水:“过了桥就是夏尔巴人的聚居地,听说他们的木楼建造技艺堪称一绝,连地震都震不倒。”老周正在整理物资,闻言抬头笑:“比你的木工活还厉害?”林宇挑眉:“那得去见识见识。”
峡谷间的木楼密码
夏尔巴村寨藏在海拔三千米的半山腰,几十座木楼依山而建,黑瓦木墙在绿树间格外醒目。车子刚停在村口,就被一群穿着彩色藏袍的孩子围住,他们手里举着野花,叽叽喳喳地说着藏语,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车身上的维和标志。
村长老登大叔拄着拐杖迎上来,他的藏袍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挂着个铜制的转经筒,转经筒上的花纹已经被磨得发亮。“欢迎你们,和平的使者。”老登大叔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却字字清晰,“我接到达古村曲珍阿妈的电话,说你们是会修东西的‘神仙兵’。”
林宇握着老人粗糙的手笑了:“我们不是神仙,是来帮忙的。”他注意到老人身后的木楼,二楼的悬挑结构向外伸出很远,底下只用几根木柱支撑,却稳得像长在山里的树,“这木楼真壮观,是怎么建的?”
老登大叔得意地拍着木柱:“我们夏尔巴人的木楼,不用一颗钉子,全靠榫卯咬合,几百年都不会塌!”他指着梁柱连接处的凹槽和凸起,“你看这‘燕尾榫’,就像山鹰的爪子,越受力越牢固。”
正说着,村东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来:“老登大叔,次仁家的粮仓塌了!刚收的青稞全埋在里面了!”林宇立刻招呼队员:“带好工具,去看看!”
次仁家的粮仓果然塌了半边,黑瓦散落一地,几根木梁歪歪斜斜地搭着,底下露出金黄的青稞粒。次仁蹲在废墟旁叹气,他妻子正用木瓢从泥里扒拉青稞,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粮食上。“昨天夜里下了场暴雨,粮仓就塌了,”次仁红着眼圈,“这是全家一年的口粮啊。”
林宇仔细检查废墟,发现粮仓的木架用的是最简单的直角榫,遇水膨胀后就松动了。“问题不大,”他拍了拍次仁的肩膀,“我们帮你重建,用你们夏尔巴人的榫卯结构,保证比原来结实。”
老登大叔眼睛一亮:“对!让年轻人学学老手艺!”他立刻召集村里的年轻小伙,“都来看着,林队长不仅会修,还会教咱们怎么把粮仓建得更结实!”
榫卯里的匠心传承
重建粮仓的消息很快传遍村寨。第二天一早,十几个夏尔巴小伙就扛着工具在次仁家的院子里集合,老登大叔特意搬来个旧木楼的构件当教具,手里拿着根木棍比划:“这是‘穿斗式’结构,横梁要像捆柴一样穿在一起,才能抗住山里的大风。”
林宇把队员们分成两组:小李带着村民清理废墟,收集还能用的木料;老周负责调配物资,给帮忙的村民准备酥油茶和糌粑;他自己则和老登大叔一起,教年轻人制作榫卯构件。
“看好了,这‘馒头榫’要削得像山桃一样圆,”林宇拿着刨子,在木头上开出圆润的凸起,“对应的凹槽要比它小一点,敲进去才会咬紧。”他把两个构件对准,轻轻一敲,木头发出“咔哒”一声脆响,严丝合缝得像长在一起。
年轻的顿珠试着削了个榫头,结果要么太松要么太紧,急得抓耳挠腮。林宇拿过他手里的凿子:“别急,就像你们攀登山峰,要找到最合适的着力点。”他握着顿珠的手,一点点调整角度,“你看,木头像有生命的,你对它温柔,它就给你回应。”
三天下来,粮仓的木架渐渐立了起来。不用一颗钉子,几十根木梁纵横交错,燕尾榫、穿销榫、格肩榫各司其职,阳光下,木架的影子在地上织成复杂的图案,像张巨大的网兜住了整个院子。次仁的妻子端来刚熬好的酥油茶,给林宇递碗时红了眼眶:“谢谢你们,不仅帮我们建粮仓,还教年轻人学手艺。”
老登大叔喝着茶,看着忙碌的年轻人笑:“这些孩子总觉得老手艺没用,喜欢外面的钢筋水泥,现在才知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比什么都结实。”他指着远处的雪山,“你看那山,几百万年都站在那,靠的就是根基稳。我们的手艺也一样。”
林宇忽然注意到粮仓的木梁上,老人们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老登大叔解释:“这是‘平安符’,每道符号都代表一座山、一条河,意思是让山河保佑粮仓稳固。”他让林宇也画一个,林宇犹豫了一下,在梁上画了个简单的和平鸽,“这是我们的平安符,代表没有战乱,粮食满仓。”
意外的雪崩预警
粮仓建成的那天,村里举行了简单的庆祝仪式。次仁杀了只羊,
;院子里架起篝火,烤肉的香气飘得很远。夏尔巴人跳起传统的锅庄舞,老登大叔的拐杖敲着地面打节拍,年轻人们的笑声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林宇正和顿珠讨论木楼的排水结构,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轻微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跳舞的人太用力,没太在意,可没过几分钟,又一阵更明显的震动传来,屋檐下的冰棱“啪嗒”掉了一根。
“不对劲。”林宇皱眉望向远处的雪山,刚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蒙上了层灰云,山顶的积雪似乎在微微蠕动。老登大叔也停下舞蹈,侧耳听着山里的动静:“这声音……像雪崩的前兆!”
村里的老人们脸色都变了。去年冬天,村西的山谷就发生过雪崩,埋了半片青稞田。林宇立刻拿出卫星电话联系总部,信号却时断时续:“总部!达古村方向可能发生雪崩!请求支援!”
“来不及等支援了!”老登大叔当机立断,“年轻人跟我去加固拦雪墙,妇女和孩子去后山的避难洞!”他转身对林宇说,“村里的拦雪墙是十年前建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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