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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在这里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临走的时候,她也不想再看那些华服金钿一眼。
鹤风备了车在门口接她,见畹君抱着苗苗出来,低声道:“娘子,你先回家避一避,明儿二爷就赶回来了。”
畹君脚步一顿,看了鹤风一眼。
好半晌,她方道:“帮我转告你们二爷,他若对我尚有半分怜惜,就别再来找我了。也别为我闹得家宅不宁,我不想被架在火上烤了。”
“是。”鹤风垂头应声。
畹君长出一口气,回头朝侯府灯火辉煌的门口望了一眼,抱着苗苗上了车。
苗苗紧紧抓着她的衣领,眼睛哭成了核桃,连嗓子都是哑的:“娘亲,侯爷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不是要赶我们出门?呜哇哇哇……”
畹君疲惫地摇摇头。
“不是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他的,谈何不要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了两章哦,这是第二更,大家不要看漏啦[狗头叼玫瑰]
第64章恨君心
◎是,我当初是怀过你的孩子。◎
腊月初六夜,朝阳门的守城士兵早得了令延关城门,静待北定侯入城。
守至半夜,一道箭一般的黑影窜入城内,宵禁后的大街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位士兵无奈对视一眼。那位北定侯,虽不横行欺民,行事却十分骄恣,总是听说有言官弹劾他,如今看来果然不冤。
时璲得了信,立刻从营里策马回京。往日七八个时辰的路途,他四个时辰便赶了回来,就着夜色回到侯府,直奔谢老夫人的住处去。
谢氏早命人一道道门地守着,听说时璲回来,立刻赶出来拦他。
时璲一面大步流星往里走,一面冷笑道:“你别拦,我只跟祖母说理去;你若再拦,大哥的面子我也顾不得了!”
谢氏急道:“你难道当真为了个女人昏了头,要跟你的祖母过不去!”
鹤风也赶上来,将畹君留给他的话说了一遍。
时璲怔了一怔,脚步慢下来,谢氏便见缝插针道:“你还不听嫂子的话,若不是我帮你掩下你女儿的事,还没那么容易收场呢!”
“夫人,那不是侯爷的女儿,是谢大夫的女儿。”鹤风提醒她。
谢氏冷笑:“你们男人也就这样了,连孩子是谁的都分不出。那孩子必然是二郎的无疑。”
时璲猛地止了脚步,转头看着谢氏,一双星眸里如淬了火光,在夜色里分外湛亮。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抖震:“你说苗苗是我的?”
谢氏非常笃定:“那小丫头比我们庭哥儿伶俐,最少有三岁了,加上怀胎的十个月,就是快四年的时间,可不正好就是她在金陵和你相好时怀上的!”
时璲猛然掉头往外走,玄缎氅衣在风中刮起猎猎锐响。
他吩咐鹤风:“你即刻取谢家的户贴来给我!”
说罢脚步不停地往马厩走。
因之前调查过谢家一回,府里就有誊好的户贴,鹤风即刻取了户贴过来。
时璲一把抽过来,目光先落在苗苗的生辰:建章十年六月初十卯时。
紧接着再扫到苗苗的名姓,眸光骤然一凝——
她的大名叫谢贞苗。
*
夜阑深静,畹君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成眠。
这两天苗苗都要她哄着才能睡着,梦里还会不自主地流眼泪,一时念叨“爹爹”,一时念叨“娘亲”,给她心疼得仿佛心头有几千根针在扎。
说来说去都怪她,既不想跟苗苗分离,又贪心地想让女儿得到一点父爱。
得而复失的滋味,连她一个大人都难以释怀,又叫苗苗一个小孩子该如何承受呢?
畹君轻轻地擦去苗苗眼角的泪水,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动静。
她凝神细听,夜风里挟裹着马蹄踢踏、衣甲摩挲、口呼号令之类的杂声。畹君心里已依稀有了底——这是冲她来的。
她慢慢坐起身,借着窗外一点蒙淡的微光穿好衣裙。又到隔壁屋里叫醒佩兰,让她去陪苗苗睡觉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佩兰半梦半醒地点点头,抱着枕头去她屋里闩上了门。
畹君出了垂花门,那动静愈发嘈杂起来,竟就在她们家大门外。谢岚正披了外袍起来查看,畹君也让他回屋里待着了。
外头响起急切的拍门声,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打开了门。
强烈的火光映照进来,畹君忍不住偏头拿手挡住了眼睛。
透过指缝,她看见两侧分列着手执火把的红甲士兵,而一身玄氅的时璲就站在中间,火光映进他的双眸,仿佛眼里也有火在燃烧。
一见到她,他立刻迈步上前,声音带着迫切的渴望:“苗苗呢?”
畹君没来由地一股火,她在他们家受了辱,他还好意思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上她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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