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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一激,痰中带血,实在不妙!
“别院有人知道她们去哪了吗?”
“奴问了,都说不
知道。娘子身边唯有大力一个贴身丫鬟。后来的几个,娘子待她们也只淡淡的,鲜少叫到跟前伺候。”秋桂不安地垂着头,又补充道:“听别院洒扫的丫鬟说,平嬷嬷曾去过别院。”
“秦嬷嬷呢?”
“奴不知道。”
“把人给我叫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是!”秋桂不多时就将秦嬷嬷叫了过来。
“你知道娘子的去向么?”
“三爷,这?娘子不在别院吗?”
“你说呢?”庄引鹤眯着眼,狠厉地看着秦嬷嬷。
“老奴不知呀,三爷走后大约三四日,大娘子就派人来别院将老奴叫回了府上,说是年关在即,府上老太太又病着,人手不够。老奴就回了府。”秦嬷嬷这下慌了神,平嬷嬷那老货不是说大娘子有意叫苏娘子进府吗?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
“平嬷嬷去过别院的事,你知道吗?”
“老奴知道,只是苏娘子与平嬷嬷说话时,屏退了下人。故,老奴也不晓得娘子与平嬷嬷说了什么。”这几日丧事劳累,也不及面对这位爷阴着的脸来得累,秦嬷嬷心中苦叹一声。
庄引鹤心中明了,多半是母亲的意思。否者,平嬷嬷一个下人,就是借她两个胆,也不敢去寻苏禾的不痛快。挨过了庄老太太的头七,庄引鹤便直奔庄母院子,也不客气,抬头便问:“母亲把苏禾藏哪去了?”
庄母将怀中的孙子交于平嬷嬷,示意她将人带下去,这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庄引鹤,冷静道:“那姑娘就这么好?引得你一刻也不能忘?”
“是!”
“那她便是个祸害,送她走,是为你好!我已为你看好了一门亲,老太太过世不足白日,如今热孝里成婚,也来得及。否则,你还要拖到何时?你祖母到死都惦记着你膝下空空。”
“若非苏禾,这亲,儿子便成不了!”庄引鹤头一次如此恼怒于母亲的擅作主张。从前能忍,如今却一点也忍不下去了。
“兄长也回来,想来母亲是烦我了。我这便搬去别院,为祖母守孝。至于子嗣,没有也不打紧。兄长和二兄儿孙满堂,庄家香火也不会因我而断。”
“你——”庄母再也忍不下心口的气,一拍桌子,怒斥:“逆子!”
第1o8章母子两不欢而散,……
母子两不欢而散,因老太太的五七还未过,庄引鹤便住在前院,逢初一十五前去问安外,几乎不在后院出现了。府中原还有些姿容颇盛的小丫鬟们蠢蠢欲动,念着三爷如今后院空空,谁都想拔得头筹。
直到庄母打去院里一位姿容身量的佼佼者夜里去前院送汤羹,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三爷,竟叫人拖出了院子,还放出话来,“若非是顾及是母亲院子里的人,这样没规矩的丫鬟,定要剥了衣服当众杖责才是!”,那丫鬟何曾丢过这样的脸,回去当下就病了。庄母无法,只能将她匆匆配了小厮;自己也气病了,请请了大夫看诊。后院丫鬟们这才熄了心思,不敢再作妖。
“你也不小了,母亲此番为你择的女娘,你嫂子也听闻过。虽是庶出,但确实品貌俱佳,不算辱没了你。”母子两斗法,闹得整个庄府都不安宁,庄引鸿身为长兄,确实有教导幼弟的职责,哪怕这位幼弟已近而立之年。
“大哥,我实在没有心思,你叫母亲死了这条心吧!”庄引鹤面对兄长,态度虽有缓和,但是意思却不改。
“你也不小的人了。仕途上,大哥也不曾要你如何建树,可成家一事上,难不成还要叫母亲这般操心?”
“大哥,我有意中人,若不是母亲不愿松口,我这会兴许就当爹了!”庄引鹤明白母亲一时想不过来,可他不能接受母亲越过他,直接插手将人送走。
“那女娘,到底是哪里好?我听母亲同你大嫂提起过,出身实在是……”庄引鸿顿了一下,顾及到三弟颜面,“你若实在喜欢,娶了母亲替你选的女娘,待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将人纳进府里也就是了。何苦惹得母亲不痛快?”
“她替我挡了一刀。说来惭愧,从前浅薄,只爱花红柳绿好身段的女子;在清安县初见她,也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罢了,她不肯,还妄想与我周旋,她那点算计,浅显至极。我便想着,哄她先顺了我。”庄引鹤手中端着茶盏,眼神有些飘忽,脸上却带着三分笑意,庄引鸿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戒,默默听着。
“后来,一切也如我的预料。我想着,她已跟了我,便绝了旁的念想。后来大哥暗中助我,叫我得了调回扬州的机会。回程之际,她竟算计我,妄图逃跑!”他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却带上了一丝狠厉,“我当时便了念,定要驯服她。这样桀骜不顺的女娘,当真是不多见啊。”
“到了扬州不过几日,我便得了她的消息,当时气的恨不得打断了她的腿才好;等见到她龟缩在那个手掌大点的小院子里时,又气又有些怜惜她吃了苦,就将人带了回来。就将她安排进了兰溪别院,后来生的事大哥想来也有所耳闻。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离不开她。”
庄引鹤摸了摸还温热的茶壁,带着三分认命般自嘲道:“若是放到从前,谁同我说,我将来会折在一个小小女娘手中,我定要笑他胡言乱语。如今,认了。所以,我不愿委屈她为妾。”
这番话说的庄引鸿也不知从何劝起了,他这三弟似乎开窍了,只是开的貌似有些晚。罢了、罢了;他与老二都为了家族娶的相适配的女子,虽称不上两情相悦,但也算是举案齐眉,就由着三弟去吧。
“行吧,你都这般说了,大哥也不好劝什么了。由着你自己吧。”庄引鸿决意不掺和进这对母子斗法了。他这弟弟,打小就养在祖母身旁,与母亲不甚亲近,偏偏母亲觉着有愧于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将所有好东西都一股脑的塞给他,也不管人家要不要。恐怕还有得折腾,他虽是长子,得家族看重。可论嘴甜得宠,他可比不得弟弟,还是寻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劝劝母亲得了。
庄引鸿又同三弟聊了些政事,转头又跑去老二那边再多嘱咐两句。他此番已确认夺情,待到节后不出几日便要回京,若叫老二一头扎进母子斗法,实在不必叫二弟遭这个罪。人家倒是精,直接回了一句,“我与大哥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自然要稳重,这样的事,不便掺和。”
五七一过,庄引鹤连东西都不曾收拾,就回了兰溪别院,至此就在别院住下了。看着正房内室留下的衣服,庄引鹤才想叫大力收拾好,刚喊出名字,就跑进来一个丫头。恍惚间,才惊觉,都走了啊!
挥了挥手,叫丫鬟退出去;他自己将衣服收拾起来,寻了苏禾惯常穿的一个翠绿色抹胸揣进怀里,倒在榻上就这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早已过了晡食,随意吃了两口饭,就进了书房,看着那几大格的话本子,好像她还在长案后,一边看一边念叨着,这话本
子真俗气!
……
云林镇。
因到了年下,来云林庵的香客更多了起来,庵中的香烛等物件就有些不够了,还有香客留在庵中用过素膳才离开,采买的女尼下山较之往常就多了些,大力因力气大,愿意时常帮这些女尼担水挑柴,故而与庵中女尼相处的还算不错,趁着几回下山,悄悄摸清了云林镇上靠谱的大夫。
趁着年前,无人注意,寻了一个好天,将娘子包裹的严实,一起下山,找到了一个药堂前,那大夫替她摸了脉,捋了捋胡须,笑道:“娘子脉象来往流利,如珠走盘,滑利有力,实乃喜脉呀。”
苏禾一时愣住,转而才有些慌乱,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大力,好似这时大力才是她的主心骨。
“大夫,我家娘子之前身子有些虚弱,这下有了身孕,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大力这时机灵的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观娘子脉象,并无不妥。只要注意头三个月,别受寒,注意休息,不可劳累;饮食上,多吃些鱼、肉、蛋;在来一些滋补的药材,如当归、枸杞、红枣这些。若是娘子家中没有,可在我这药堂买些回去。”
“好好好,多谢大夫。还请大夫为我家娘子开些滋补的药材。”大力笑成一团,娘子有了孩子,可真好!
苏禾被大力扶出药堂时,还有些没回过神;她晓得原主的身子骨不好。她穿来以后,就是再小心,也没多大用处。虽说后来庄引鹤延医问药,食补药补折腾下来,她的小日子确实比之前疼的打滚要好多了。再加上,每每小日子,庄引鹤丝毫不避讳,夜夜同她睡在一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处,替她暖身,她的小日子就再没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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