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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如果不是我死死攥着她的胳膊,她早已瘫倒在地。
巨大的恐惧和崩溃瞬间吞噬了她!
她死死抱住我的大腿,用尽全身力气哭嚎,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绝望和控诉:
“维民!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是你妈!我是你亲妈啊!!!”
她的眼泪鼻涕糊满了我的裤腿,额头因为刚才的磕头而红肿破皮,渗出血丝,“我……我不过就是想帮他生个孩子!帮他了却一个心愿!他都要死了!都要死了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毒?!要把他送进牢里等死?!你还是不是人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浑身痉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死死抱着我的腿,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在控诉最残忍的暴君:
“你封我的卡!你拿走我的首饰!你都拿走!都拿走!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求你……求你别这么对他!别这么对一个要死的人!维民……妈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妈什么都答应你……你别毁了他最后这点日子……呜……求你了……”
她的哀求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走投无路的绝望。
然而,她那句“我不过就是想帮他生个孩子”,却像最锋利的刀,再次精准地刺穿了我最后一点名为“亲情”的屏障!
我看着她在我脚下崩溃哀嚎,看着地上那个被我的威胁彻底击垮、眼神涣散、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咳出点点猩红血沫的李伟芳……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疲惫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母亲死死抱着我大腿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带着绝望的力量。
我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张被我丢下的黑色银行卡,也捡起我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西装上已经沾满了油污和母亲脸上的污渍。
我站直身体,没有再看地上崩溃的母亲和垂死的李伟芳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这肮脏路边摊背景的一部分。
“记住我的话。”我的声音冰冷、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如同最后的判决,“别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我转过身,迈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却又异常决绝地,走出了这片弥漫着绝望、死亡和疯狂气息的“炼狱”。
身后,是母亲撕心裂肺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绝望哭嚎,和李伟芳那如同破风箱般、带着血沫的剧烈咳嗽声。
那声音,像追魂的丧钟,一声声敲打在我冰冷的脊背上。
***
母亲江曼殊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嚎和李伟芳那破风箱般夹杂血沫的咳嗽声,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我离去的背影。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沉重而灼痛。
巷口的冷风带着大排档的污浊气味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心头的冰寒和那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死亡与背叛的气息。
就在我即将走出这条绝望的背街,踏入相对明亮的主干道时——
“嘎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在我身旁响起!
一辆庞大、漆黑、如同钢铁猛兽般的路虎揽胜,以一种极其霸道、近乎挑衅的姿态,斜刺里冲出,轮胎摩擦着肮脏的地面,稳稳地停在了我身侧,距离近得几乎要蹭到我的裤腿!
巨大的车身瞬间挡住了巷口大半的光线,投下浓重的阴影。
我脚步猛地顿住,心头警铃大作!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压过了刚才的疲惫和心碎。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开这种车,用这种方式出现的人只有……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妆容精致、保养得宜、却带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刻意“天真”笑容的脸。
“Hi~,亨泰集团的苏红梅见过维民弟弟!”
我心底暗骂一声,一股比面对薛晓华时更强烈的烦躁和厌恶瞬间涌起!
这个女人……简直是比薛晓华还要疯魔的存在!
自从她那宝贝儿子小凯几个月前意外身亡后,她就像彻底疯了!
把那份扭曲的、无处安放的母爱(或者说控制欲)和对“继承人”的疯狂渴望,一股脑地投射到了我身上!
天天幻想着让我做她的丈夫,给她生个“小凯的替代品”!
她那些死缠烂打、装疯卖傻、甚至动用集团力量施压的手段,简直让我不胜其烦!
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对没好事!
果然,不等我做出反应,路虎后座的门被猛地推开。
苏红梅动作轻快地跳下车,落地时还刻意踮了踮脚,仿佛要展现某种“少女”的轻盈。
她身后的阴影里,立刻钻出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肌肉虬结、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女保镖,如同两尊铁塔般分立在她左右,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而苏红梅本人……
我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她今天又开始了她那令人窒息的“装嫩”表演!
头上歪戴着一顶印着卡通小熊的白色鸭舌帽,身上穿着一套……简直可以称为“灾难”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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