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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建造的并不奢华,经历过岁月的沉淀,让它变得更具庄严肃穆。
沈予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追寻着那悠扬、灵动的歌声,而是下马,独自穿过了繁杂的走廊,在墙上栩栩如生的雕刻注目下,来到了王宫的庭院。
他看到了在青铜雕塑喷泉前,站着的人。
那人披着银白色的长袍,宛如月光标志而成,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柔和、悲悯的气息,正在认真地在给蔷薇花扫雪。
沈予收敛了脚步声,安静地站在圆柱旁看着,不做打扰。
后一步的叶渺注意到他的举动,也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目光是怀疑和警惕地扫过院子。
这位身上写着关键人物、关键到一看就是就是大祭司的人,保持着稳定的速度,一一给所有花减轻了重量,压弯的根茎得到了久违的释放。
这是沈予第二次在凛冬见到鲜花。
大祭司扶正最后一根绿芽后,收起羊毛刷子,回头时面上带着浅浅微笑,温柔地注视他们:“欢迎来到王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沈予稍稍颔首,见他忙完,便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冒犯一下,王宫中只有大祭司一人吗?”
大祭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视线忽然变得悠远,透过面前的少年,看到了更久远的事,“能否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同坐下来听我讲述一个充满着灾厄、悲恸、苦难与希望的故事呢?”
他的声音很年轻,但语气却有着太多沧桑,矛盾感交织在一起,最终转变为空无一物的平和。
不得不说,大祭司身上的气质能安抚人心,他就像是一杯水、一捧雪、一阵风,趋近于自然。
这应该是触发重要对话了,沈予回应了个请字。
大祭司没有带他们去王宫的前厅或者别的建筑,而是来到了另一个露天的花园。植株顺着爬架,蔓延到了玻璃顶上面,一抬头就能看到绿色中点缀的星。
这里被魔法保护,屏蔽寒风,温度回暖,倒像是这片天空下唯一的净土。
他示意面前的客人落座,含笑道:“要来点茶点吗?”
叶渺被他注视着,下意识顺着他的的话点头,随后缓过神来,又立马摇头,“不、不用了。”
急急说完后,他又看向身旁的沈予,征求意见,“我们要吗?”
也就是在话落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短短接触下来,叶渺对大祭司的敌意正在逐渐消退。
而这时,少年说话了,就他注意力被转移走这一瞬间,福至心灵的一根线,即刻被压到了脑后。
大祭司不再多问,能千里迢迢,不顾千难万阻来到这,并成功见到他的人,又怎么甘心只是来道个好。
他明白客人的来意,也明白他们是即将要背负起重任的救世之人。
“这个故事,发生于二十年前的一个春天。”
随着他的平铺直叙的深入,将两人带入了那个春天,明明能感觉到身体还坐在花园里,意识却沉了进去。
…………
二十年前的大祭司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容貌没有太过锐利的轮廓,那双霁青色的眼睛,就如同现在的天空。
经过小雨的润色过的天,一片蔚蓝,这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大祭司从圣殿中走出,在德兰大陆,他们并不信奉任何神明,又或者说,他们可以信奉任何神明。
圣殿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众人的忏悔、祈祷有一个所寄托之地,雕刻的神像也无性、无面。
当然,更多的人是为了获得一杯最纯净的无根之水将心灵与身体洗涤一遍。如果能有幸见到大祭司一面,将自己的烦恼倾诉,得到一言两语的开解,那就在好不过了。
大祭司尽了半天的神圣职责后,接到了国王的召见,拒绝随行人员陪同,坐上进王宫的马车。他怀中抱着的是今日挑选的一束雏菊,在面见陛下时赠与。
国王接过的动作很娴熟,他看到花时,皱眉的眉头舒展开。
“看来你已经遇见到了一切。”
大祭司回答:“只是一知半解,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哭闹,梦里的我将他抱着,带回到了圣殿。”
国王松了一口气,将花亲手插入花瓶中添上水,“看来你与这孩子有缘。”
“并非如此。陛下,在梦中我看到了一团黑气一直伴随在这孩子左右,梦里对时间没有概念,在某个节点,黑气吞噬了整个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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