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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对我要不要这么冷淡。”齐霁夸张地演起来,边说边把眼药水往自己眼睛里滴。周舟好笑地看他一眼,见对方滴个眼药水都笨手笨脚,全滴到眼眶外边,他无奈地接手过这桩活,叫齐霁把眼皮扒开。齐霁转了转湿润的眼睛,又小声说:“真冷淡,咱们还没在一起七年呢,你不会就对我腻味了吧?”这哪里是他冷不冷淡的问题,分明是齐霁自抵达这座小镇起,就每天腻腻歪歪地缠着他做个没完。他尽量表现不那么反常,试图用热恋期来解释行为举止,然而周舟心知肚明,他在害怕不久后的分别。抗拒分离,却又不得不接受,只能把握一切时间与机会,寸步不离地和自己待在一起。齐霁不说,周舟却从他晶莹的眸子里看得明明白白。六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想要与齐霁厮守终生的他而言,仿佛转眼间就会走到尽头。“七年太短了,”他认真地回答,“如果是十七年,二十七年……甚至是七十年就好了。”齐霁代入场景,幻想起他们七老八十的样子,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老了就变丑了,你喜欢风风光光的我就够了。”两张脸贴得很近,周舟的睫毛低垂着,眨眼时总让齐霁误以为会拂过他的脸颊。空气中有淡淡的香薰味,齐霁扬起下巴,再次亲了上次,在换气的间隙,周舟对他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齐霁自嘲地想,可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只能自欺欺人地把半年当作“永远”去过。他被矛盾而复杂的想法困住,既为终于要结束望不到头的,漫长的折磨而略感庆幸,又舍不得就这么失去周舟,以及他给自己的爱。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齐霁更想不通的是,自己怎么会爱周舟到这个份上?他想取代所有能夺走周舟注意力的事物,他想要他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在身边。他必须抓住属于他的定数,属于他的周舟。尽管他们居住在此的生活再简单不过,日子还是不顾齐霁的意愿,一天一天地流逝而过。他与周舟的日常平淡寻常,每天睡到自然醒,等齐霁洗漱完,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餐。周舟偶尔会拉着他出门慢跑,天气不好的日子里,就窝在客厅虚度时间。海边的栈道几经修缮,成了当地骑行和徒步的知名地点。齐霁不过某一天随意提了一嘴,第二天周舟便拉着他去车行买了两辆自行车,说是要满足他的愿望,就算丢在车库落灰也没关系,总有一天能用上的。他们看过凌晨五点的日出,也在冷清的海岸边见证太阳落下,无尽的海洋,似乎承载着他与周舟的全部故事。闻到风里海洋的气息,他会想起有关海城的一切,记起周舟让十七岁的他第一次看见大海。十七岁的齐霁从未想到,他会和周舟相爱这么久,分享彼此生命最灿烂,也最曲折的几年。这发生得太理所当然,命运究竟是从哪一处崩断,阴差阳错地令他与周舟纠缠至今,齐霁无从得知。为了记录下剩余的每一天,齐霁特地买了一本崭新的日程本,每天一起床便坐在床头写待办事项。怕对方难受,专门把买东西赠送的日历都藏起来的周舟惊讶地问:“怎么突然喜欢记这个了?”“你猜?”齐霁头也不抬,把当日的格子填完,才神神秘秘地解释,“如果我们什么都留不下就忘记了过去,那不是亏大了?写下来,至少能证明我们真真正正地存在过。”哪怕纸页也会泛黄起皱,哪怕世界线重置的那一天,他写下的内容都会消失,齐霁自知做着无用功,依然想贪婪地留下点什么。齐霁写完今日的待办事项,就溜到客厅吃午饭,本子随意丢在被子上,似乎压根不怕周舟翻看。他在留有余热的床边坐下,随意翻过几页,视线停留在最后几页上。那是内容截然不同的插页,大概是为年终总结而设计。这一年还未过去,齐霁就已经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今年最大的愿望:我和周舟都长命百岁。今年最大的遗憾:没有早点遇见周舟,没有早点追求他。第二行文字,齐霁甚至用黑笔将印刷的“今年”二字涂抹掉,在笔迹下改成了“每年”。日程本被齐霁一页一页地填满,离世界重置的日期越近,齐霁就越表现得故作轻松。他如往常般与周舟说笑打闹,时不时打开视频与蒋听、陈放等朋友闲聊几句八卦,他安静地听昔日好友对未来的诸多安排,笑得真挚诚恳。几年下来,陈放终于找到了与家人和谐共处的最佳方式,他不再被亲人给予的压力推着往前走,对未来的规划异常清晰,还在一次聚会里意外认识了真正尊重他的恋人。生活环境随着他向好的精神状态也变得好起来,早就不用再服用大量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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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嫡女江容是名满长安的贵女,生得冰肌玉骨明眸姝貌,及笄那年对裕王萧显一见钟情,满心欢喜嫁入裕王府。与萧显琴瑟和鸣的第二年,江容死在了他的野心谋逆中。那夜血染长街,满城腥风。长安变天,兄弟夺位。她看着向来温润谦和的夫君杀伐果决,踩着累累尸骨登顶帝位。才知昔年夫妻恩爱皆为虚假。谦卑温润是假,存心蛰伏是真。一见钟情是假,蓄意利用是真。她竟从未看透他。再醒来,重回初见萧显那日。江容告诫自己,要想长命百岁,首先远离萧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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