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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林威考让我去现场支援的时候,我还在台上表现Live呢,我可是等到活动结束后再去的,路上还要避开来参加音乐节的粉丝,等我赶到的时候,正好撞上仓库爆炸,条子全往这边来了,我哪看见过黑林威考在哪?我连爱尔兰的面都没见到,只看到了一帮条子,差点就没能脱身。”
苺谷朝音说的有理有据,还有现场无数饭拍视频作为佐证,完全不带心虚的。
“公安又是怎么回事?”琴酒冷笑了一声,“交易的细节应该只有你们知道。”
换言之,泄密者也在他们之中。
琴酒握着伯莱塔,手中的枪对准了三瓶酒之中唯一一瓶真货——爱尔兰。
苺谷朝音本身是只负责运输的协助者,并不清楚黑林威考的具体计划,如果不是泥惨会提前引来了警察,黑林威考甚至不会让梅洛这个和琴酒有亲密关系的人靠近交易现场;波本只负责提供泥惨会的情报,根本不属于这次任务的行动组;那么除了黑林威考,就只有爱尔兰是对任务的细则最清楚的人了。
“跟我没关系。”爱尔兰毫不畏惧地握住了伯莱塔的枪口,“倒不如想想,那些公安为什么会那么准确地出现在那里、又埋伏在爆炸的仓库周围?那个仓库爆炸后我去现场看过,那批货从一开始就不在里面,那里面全是炸弹!到底是谁策划的这一切,已经很明显了吧?”
他讥讽一笑。
“黑林威考那家伙,想设计公安,却反而被摆了一道,想必他的骨灰现在已经凉了吧?”
爱尔兰清楚这么干的不是自己,既然波本和梅洛都不知道任务的具体情况,那么能做出这种事的显然只有黑林威考。
他本身就讨厌黑林威考这个搅屎棍,再说人又已经死了,那不理所当然地得背个黑锅么?
琴酒默然瞬间,接受了这个说法。
黑林威考在他眼中向来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搅屎棍,如今被反摆一道丢了性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把这几个人叫来也不光只是为了那批货,还有一句警告:“下次再自作主张,就先把脑袋留在这里吧。”
黑林威考自作聪明的计划无疑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让公安抓到破绽,说不定还会破坏那位先生的安排,身为行动组一把手,琴酒当然讨厌这种自作主张、甚至可能将所有代号成员都拖下水的行为。
他冷冷地收回了枪,摔门而出。
*
意料之中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询问,苺谷朝音和降谷零在基地的走廊之中碰到了北贵志。
穿着格子衬衫的青年在看到他时显得有些局促和拘谨,偷偷地抬起眼睛来瞥了他一眼,又神情复杂的垂下了头,最终只嗫嚅着憋出来了一句:“那个……音乐节的live很棒,辛苦了。”
“谢谢,如果让你感到开心的话,那就是对我来说最开心的事情了。”苺谷朝音微微笑了一下。
北贵志还想说些什么,但数度欲言又止。察言观色满分的苺谷朝音发觉了他的犹豫:“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北贵志寂静了瞬间,看了一眼站在苺谷朝音身边的降谷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说——”
他郑重道。
“请加油,我会一直为你应援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退开了一步,目送着苺谷朝音和降谷零离开,右手不自觉地握拢了。
就在刚才——负责清楚监控录像的时候,他才发现沿海公路上出了车祸的那一段路的监控摄像头似乎损坏了,没拍到任何录像,沿途的摄像头之中也没有拍摄到马自达中警官的脸。
但在他起了疑心,干脆将周围居民的私人监控也摸排一遍的时候,在其中一个安装在客厅之中、用来监控宠物的摄像头里,透过落地窗看到了沿海公路上发生的那一幕。
他看见弥良纵身一跃,奋不顾身地救了那个即将殒命的警官,看见弥良开枪亲手杀死了组织的成员,看见弥良和两个警察关系熟稔,不似初次相见。
北贵志沉默了很久,悄悄地用修改过的画面覆盖了这段录像。
*
为了确认更多关于卧底期间的事情,降谷零临时充当了一回苺谷朝音的司机,开车送他回公寓。
“如果年龄不存在造假的话,所以你当年入读警校是……”降谷零在心中算了算,“十五岁?”
“差不多吧。”苺谷朝音点头。
降谷零神情莫测:“你……当时国中毕业了吧?”
“我跳级了,当时我都已经上大学了好么,”苺谷朝音面无表情地说,“要不是为了来卧底,我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
降谷零听出了苺谷朝音话语中的怨气,很浅地笑了一声:“天才。”
即使是靠家教努力学习才能跳级,十五岁就能考上大学也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不是天才,”苺谷朝音静默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学习也好、当警察也好,还是去卧底也好,我只是努力而已。”
降谷零这次沉默地更久,等到车厢内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时,他才盯着路灯上持久亮起的红灯开口。
“辛苦了。”
他轻声说,红灯在灰紫的眼瞳之中倒映出圆形的光斑,凝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但这句话却没能得到回答,降谷零似有所觉地朝身边看去时,才发现苺谷朝音竟然已经睡着了。
不用再掩饰自己的卧底身份,他在可靠的警校同期的身边十分安心地陷入了浅眠之中。
降谷零怔了一下后才突然失笑,倾身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苺谷朝音的身上,干燥的温暖立刻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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