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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可以等到毕业——”“毕业?”青年冷笑:“等到毕业,被他家里那些人像打发叫花子打发走吗?”江让抬眸看他,一张猩红的眼眸中满是野心勃勃:“他现在喜欢我、给我钱,不代表以后也会一直会喜欢我,一直当冤大头。”“我要他在最喜欢我的时候,就跟我绑定死。”纪明玉一动也未动,男人低垂着面容,阴影遮蔽他的眼眸,令人看不清情绪。他低声道:“可是江让,你如果和他结婚了,就再也没自由了。那样的大家族,他们绝不会允许你背叛、玩弄他们的继承人。”江让忽地笑了。屋外深色的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恍惚映照出一片猩红的血痕。在那片冗沉的光线中,青年微微弯唇,似笑非笑道:“纪明玉,我相信你有办法不被他们发现的,不是吗?”“我们很合拍。如果有那一天,陆家被我们吞吃得干净——”“你就是我的下一任丈夫。”两面三刀凤凰男27陆响的人生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二十多年如一日,因为是陆家的独子,他很少会遇到什么真正无法解决的事情。或者说,权势是最锋锐的刀,很多事情甚至都挨不到他的面前,便已经被提前解决了。所以,当男人在摇摇晃晃、混杂着皮革味和腥重汽油味的车上醒来时,甚至只当自己身处梦境。但哪有梦境这般真实?遮眼的黑色布条极端用力地绑在脑后,捆缚得眼球近乎都要被勒出来,喉头死死抵塞着一团脏旧的布团,材质十分粗糙,陆响恍惚以为,那布团差不多硬生生塞进他的食道口了。陆响本身就有洁癖,这般折磨于他来说无异于酷刑。冲天的恶臭侵袭他的鼻腔,呛得他几欲作呕,但喉头鼓动的间隙,男人听到了车辆前方传来的叫骂声。那是两道粗鲁难当、听上去相当不好惹的声线,轻易令人想到流氓、混混之类的暗色人物。他们骂骂咧咧的,似乎在抱怨山路难行。陆响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冒出细汗,黏腻的触觉令他通身发毛,但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表现出如何清醒的模样。他必须控制住难挨的生理反应。于是,当车辆经过崎岖路段时,不停震动车厢声掩盖了绑匪的声音,同时也掩盖了男人反胃后呛咳的声音。人总是惜命的。清醒不过几息,因为目不能视、手脚无法动弹、浑身无力,完全无法自救的情况强迫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冷静下来,他努力唤起理智,分析起目前的情况。陆响到底出生在豪门世家,即便从前从未遇到过类似的绑架事件,但他也大概清楚,对方绑他,没有立刻灭口,就是有利可图,至少暂时不必担心性命问题。这群人大概率针对的是他背后的陆家。所以,只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想要什么,尽可能地拖住对方,等待陆家支援即可。像陆响这样的高门大家,身上自然会有一些紧急的、隐蔽的定位仪器。它通常会被伪装成各种衣衫上的纽扣、袖扣等等细致的装饰品,所以,即便那群人早已将他的随身物品搜刮走,也还是难以防患未然。男人冷静有序地分析好目前的情况,在确定汽车还要行驶一段时间,便打算继续装晕、顺便回忆当初被绑的具体情况。当时恰好是晚自修下课的时间,将近晚上九点,江让偶尔有吃夜宵的习惯,陆响自然是陪着他一起的,两人随意在校门口吃了些东西便打算回去。陆响是在送江让回家的那条路上遇袭的,对方像是特意提前踩过点一般,对那边四通八达的小路了如指掌……想着想着,男人忽地愣了一愣,想到一个问题。他的江江当时是和他一起的,有受伤吗?又或者,青年是否也遭遇不幸,和他一样被绑了上来?单是这样一想,陆响心尖就颤得不像话。哪怕他自己受再多苦也不吭一声,但一想到青年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到欺负,男人便控制不住地通身发寒。也正是这个时候,陆响隐约感觉到身畔细微的、近乎令人难以察觉的颤意。那并不是车身本身摇晃的声音,而更像是来自另一个人强压的恐惧与不安。陆响微愣,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顺着车辆颠簸的惯性,朝着那人慢慢凑近,果然闻到了一股细细的甜香。男人心口一瞬间如同冬日里被灌冷水般的发寒。如果是他一个人,那些人若是情绪激动,大可拿他发泄,总之不会弄死他,但如果多了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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