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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模拟考陈颂的语文作文跑了题,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周景恒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作文本递过来,最后一段被红笔圈了起来:“最好的复习不是孤军奋战,是有人在你卡壳时递过草稿纸,在你迷茫时画好坐标系,在你觉得撑不下去时,告诉你‘我们离江城大学的篮球场只剩最后一个三分球’。”陈颂抬头时,看见对方正往自己的水杯里加温水,动作轻得像怕打扰他。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迭的复习数据上,周景恒的物理笔记和陈颂的历史提纲压在一起,边缘被磨得发毛,却像两块严丝合缝的拼图。“再坚持一下。”周景恒把水杯往他面前推,指尖在他手背上划了个“√”,“你的进步比我算的快,一定能赶上。”陈颂抓起笔,在作文本的空白处画了个篮球,旁边写着“传给你”。他突然明白,认真复习从来不是枯燥的刷题,是有人把难题变成你熟悉的样子,是把遥远的目标拆解成触手可及的步骤,是两个名字挤在同一张草稿纸上,用不同的笔迹写着同一个“江城大学”。深夜离开教室时,周景恒总会牵着陈颂的手绕操场走一圈。月光把篮筐照得发白,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道并行的射线,终点都指向不远处的灯火——那是江城大学的方向,是他们用铅笔尖、薄荷糖和无数个并肩的夜晚,一点点勾勒出的未来。“等考完,”陈颂踢着路边的石子,“我们在江城大学的图书馆占两个并排的位置,左边放你的物理书,右边放我的篮球杂志。”周景恒的手指收紧了些,声音里带着笑意:“再加一条——每天傍晚去篮球场投半小时篮,用你教我的‘甩鞭子’手法。”晚风带着试卷的油墨香,吹起两人的衣角。陈颂看着对方镜片后的光,突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圈点勾画的错题、手心相贴的温度,都在慢慢发酵成最踏实的底气——足够让他们笑着走进考场,足够让他们在江城大学的篮球场上,投出属于自己的完美弧线。晚自习,学校突然停了电。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袁文阳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光柱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像在打信号弹。“别闹。”周景恒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接着是“咔嗒”一声轻响——他摸出了支蜡烛,是上次陈泊利送来的,说是“停电备用”,一直被他塞在桌肚里。火苗窜起来时,橘黄色的光映亮了两人的脸。陈颂看见周景恒的睫毛在烛光里轻轻颤,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是陈泊利给的那盒进口货,被掰成了两半,刚好一人一块。“接着。”周景恒把巧克力往他手里塞,指尖沾着点蜡油,“补充能量,相当于篮球赛的中场补给。”陈颂咬了口巧克力,甜腻的味道漫开来,突然听见周围响起细碎的翻书声——原来大家都摸出了手机或手电筒,光柱在黑暗里支起片小小的光明,像片星星海。“看这里。”周景恒突然把物理错题本往他面前推,烛光落在纸页上,刚好照亮那道他总做错的力学题。对方用红笔在旁边画了个简易的杠杆,一端标着“陈颂的努力”,一端标着“我的辅助”,支点处写着“江城大学”。“动力臂够长,”周景恒的指尖点在支点上,“只要再用点力,就能撬动整个未来。”陈颂突然笑了,从书包里摸出个东西往他手里塞——是枚篮球形状的书签,上面刻着“江城大学11号”,是他用美工刀一点点刻的,边缘还带着毛刺。“给你的,”陈颂的声音在黑暗里有点闷,“等你在江城大学图书馆看书时用。”周景恒的手指摩挲着书签的纹路,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其实我算过了,你的成绩稳了,比我解物理题的正确率还高。”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混着巧克力的甜,“别担心,我在江城大学的篮球场等你,每天都去。”烛光突然晃了晃,大概是有人走过带起了风。陈颂看见周景恒的侧脸被映得格外柔和,眼镜片上的光斑像落了星,突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停电,像个温柔的暂停键——让他们在密密麻麻的知识点里,得以看清彼此眼里的光,看清那些藏在烛光、巧克力和书签里的心意。来电时,李明国举着个大喇叭走进来,声音带着点沙哑:“最后几周,大家再加把劲!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同学是队友,老师是教练,家里是后援团,咱们一起冲过终点线!”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陈颂却听见周景恒在小声说:“我们的后援团还包括陈叔的饺子、我妈的绿豆汤,还有……”他顿了顿,指尖在陈颂手背上划了个心,“藏在巧克力里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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