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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油路面泛着刺目的白光,连路边的凤凰树都蔫头耷脑。宋今也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把鹿聆往树荫里带了带,自己半个身子却暴露在阳光下。“快了”,宋今也沙哑的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书包给我”。鹿聆指尖死死攥住书包肩带,烈日下,明明书包带子已经被汗水浸得发黏,硌得肩膀生疼,可他还是梗着脖子,努力挺直脊背,把书包往自己怀里又拽了拽:“我自己来吧,哥哥。”声音里带着故作镇定的倔强,心里却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十八岁的少年自尊与对哥哥的依赖,在这一刻拧成了滚烫的结。“不是累了”?宋今也停下脚步,和鹿聆僵持着。蝉鸣声突然在僵持的空气里炸开,鹿聆的指尖在书包带上来回摩挲,他盯着宋今也衬衫第二颗纽扣,喉咙动了动,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蝉翼还轻:“谢谢哥哥”。阳光穿过凤凰树的缝隙,在宋今也微蹙的眉峰上投下光斑。他伸手抽走鹿聆肩上的书包,金属扣环刮过少年锁骨时带起细微的痒。鹿聆仰头望着对方把书包随意甩上自己肩头,白衬衫下摆被带起的风掀起半寸,露出腰线处淡色的旧疤,那是小时候替他爬树摘风筝时蹭的。鹿聆踩着宋今也的影子,帆布鞋尖故意避开砖缝里的光斑。书包肩带的重量从自己肩头消失后,他反而有些不自在,双手在身侧攥了又松。他数着宋今也后颈那颗小痣,视线却总被对方小臂绷紧的肌肉线条勾走。明明还是记忆里那个会把冰棍分给自己的哥哥,可校服换成大学t恤,连走路的步幅都变得沉稳许多。喉咙突然发紧,鹿聆慌忙移开目光,盯着路边晒蔫的灌木丛,指甲掐进掌心,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错过了宋今也这么多的时光。十八岁的少年故意挺直脊背,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183的身高线,堪堪够到那人肩头。记忆里被汗水浸透的白衬衫忽然与此刻重迭,小学时他踮脚给宋今也贴创可贴,高中时仰脸替对方摘头发上的碎叶,如今即便穿着厚底帆布鞋,视线也只能落在对方喉结处。“傻大个。”姜早的调侃突然在耳边炸开,鹿聆气鼓鼓地踢开脚边石子。可当宋今也转身替他挡住迎面而来的电瓶车时,那片笼罩下来的阴影又让他莫名心安。他偷偷比了比两人交迭的影子,自己的发顶刚到宋今也耳垂,阳光把那人188的轮廓晒得发亮,像棵永远能遮风挡雨的白杨树。“再踮脚就要摔跤了。”宋今也忽然低头,指尖弹了弹他翘起的发梢。鹿聆猛地红了耳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在往上够,而对方眼里的笑意,分明藏着他从六岁到十八岁,所有关于“长高”的笨拙努力。俩人大概又沉默的走了十分钟,才在一路的目光交错中到宿舍,鹿聆的宿舍是七号宿舍楼。“哥哥,你在几号宿舍楼”。“一号”。鹤大是每个系两个宿舍楼,一个男生的,一个女生的。物理系男生在一号宿舍楼,女生在二号宿舍楼,艺术系男生在七号宿舍楼,女生在八号宿舍楼。“哥哥,要送我上楼么”。鹿聆正要接过宋今也手中的东西。被宋今也带过了,“你要自己上去么?你们宿舍6楼,没电梯”。此消息对于鹿聆来说无疑晴天霹雳,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宿舍号……616是的,鹿聆住6楼,还没电梯。不怪鹿聆反应这么大,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爬过楼梯,就连家里边的三层别墅,都有独立的电梯。“哥哥送我吧”,鹿聆没拒绝,他想象不到自己一个人带着行李箱和装满漫画书的背包爬六楼的狼狈模样。宋今也抬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鹿聆拿着背包走在后边。他看着宋今也微微泛红的虎口,时不时的想用手帮他拖一下分担重量,但又因为宋今也的一个眼神收回了手,“好好走路”。“哦”。鹿聆踩上六楼台阶时,鼻尖还沾着宋今也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楼梯间的穿堂风掀起少年汗湿的刘海,他发现呼吸竟比想象中平稳许多。原来,只要跟在宋今也后边,连爬楼都像踩在云端。鹿聆左看看右看看,锁定了616应该是在楼梯口右转的方向,“这里,哥哥”。鹿聆带着宋今也找到了宿舍,宿舍是四人寝的,除了鹿聆,目前只有一位同学在,那同学见来人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们打招呼,“你好,新室友是吧,我叫裴青寂”。鹿聆走上前,和新室友握了握手表示友好,声音又恢复了见到陌生人那般“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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