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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雨润豆根壮·客自远方来
苏州的梅雨季来得缠绵,淅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月,把青石板路润得亮,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潮乎乎的甜。“豆香居”的门槛被雨水泡得乌,傻妞却在门口搭了个竹棚,棚下摆着张八仙桌,桌上的白瓷盘里永远堆着新做的豆干——有裹了蜜的枇杷豆干,有掺了梅粉的酸豆干,还有浸了花露的香豆干,任谁路过都能捏一块尝尝,雨丝落在瓷盘上,溅起的水珠都带着豆香。
“王婶,今儿的枇杷豆干加了新熬的蜂蜜,您尝尝!”傻妞见隔壁布庄的王婶撑着油纸伞过来,赶紧往她手里塞了块。王婶的小孙子正趴在竹棚下的长凳上,手里攥着块酸豆干,酸得直咂嘴,却还往嘴里塞,惹得傻妞直笑。
王婶接了豆干,往傻妞手里塞了块花布:“刚到的杭绸,给你裁件新衣裳,雨天穿轻便。”傻妞摸了摸布面,滑溜溜的像抹了油,上面绣的缠枝莲缠缠绕绕,倒像极了酱缸里酵的菌丝。
正说着,杨永革从后院出来,手里拎着串刚腌好的毛豆,绿莹莹的挂着水珠。“窖里的豆干都翻了遍,垫了新的稻草,潮不着。”他把毛豆往竹篮里放,竹篮沿上还沾着点酱色,是昨儿腌酱豆时蹭上的,“周先生说午后有位从北方来的客人,要尝尝咱的老酱豆干。”
傻妞眼睛一亮,往灶房跑:“我去把去年的陈酱缸打开!那缸豆干浸了三年,酱味透骨,准合北方客人的口味!”
杨永革笑着跟上,见她踮着脚往酱缸顶上爬,裙角扫过缸沿的青苔,沾了点绿。这口陈酱缸是从古镇带来的,缸底沉着块老酱曲,是当年在村里时,用头茬黄豆和杏花蜜酿的,傻妞说这是“豆香居”的根,走到哪儿都得带着。
“慢着点,缸沿滑。”杨永革扶着她的腰,看着她掀开缸盖,一股醇厚的酱香混着霉香漫出来,像陈年的酒,直往人鼻子里钻。缸里的豆干黑沉沉的,浸在琥珀色的酱汤里,上面浮着层细密的白膜,是酵得正好的模样。
傻妞用竹片捞了块,吹了吹上面的酱沫:“就这块,酱心都透到骨子里了!”她把豆干往油纸上裹,手指被酱汤染得红,像涂了胭脂。
午后的雨小了些,变成蒙蒙的雾,把运河对岸的白墙青瓦晕成了水墨画。周先生带着位穿藏青色马褂的客人来,客人手里拄着根乌木拐杖,杖头雕着只衔豆的雀儿,一看便知是懂行的主儿。
“杨掌柜,傻妞掌柜的,这位是京城来的苏先生,专做南北干货生意的。”周先生摇着折扇,扇面上画的墨竹沾了点潮,“苏先生听说你们把北方豆干做出了江南味,特意绕路来尝尝。”
苏先生拱手笑,声音带着京腔的醇厚:“早闻‘豆香居’的豆干能融南北,今儿特来讨教。”他往八仙桌上看,见瓷盘里的豆干颜色各异,忍不住捏了块枇杷豆干,“这甜豆干里竟有果酸,奇了。”
傻妞赶紧往他面前的茶碗里添了点新沏的碧螺春:“苏先生尝尝这个陈酱豆干,是用咱北方的老法子腌的,就是咸了点,配茶正好。”
苏先生咬了口陈酱豆干,眉头先皱了皱,随即舒展:“初尝是北方的烈,细品却有江南的柔,酱香里藏着股桂花甜,这手艺绝了!”他放下拐杖,往傻妞手里塞了张帖子,“我在京城有三家干货铺,想跟你们订三百斤豆干,每种口味都要,月底前能备好?”
傻妞手里的帖子还带着墨香,上面写着“苏记干货行”五个字,笔力遒劲。她抬头看杨永革,见他点头,赶紧应道:“能!苏先生放心,月底准能凑齐!”
苏先生又尝了几块豆干,指着酸豆干说:“这梅粉是用苏州的青梅腌的?酸得清透,不像北方的山楂那么烈,我那铺子里的女客准爱。”傻妞听了,赶紧往他的行囊里塞了两包:“苏先生带回去给女眷尝尝,要是爱吃,往后咱多做些!”
送走苏先生,周先生笑着拍杨永革的肩:“这下好了,‘豆香居’的名字要传到京城去了!”傻妞却蹲在竹棚下数豆子,见有颗豆子了芽,嫩白的芽尖顶着点绿,高兴得直喊:“杨永革你看!这豆子在苏州也能芽!”
杨永革凑过去看,雨珠落在芽尖上,亮晶晶的:“这叫‘雨生芽’,是好兆头。”他往傻妞手里塞了块刚烤的芝麻豆干,“咱得雇两个新伙计了,三百斤豆干,光靠咱几个忙不过来。”
傻妞点头,嘴里的豆干越嚼越香:“要雇个会挑豆子的,江南的豆子品种多,得挑最饱满的;再雇个会看火的,烤豆干的火候差一点都不行。”她说着往街对面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后生正蹲在墙根下避雨,手里攥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棚下的豆干。
“后生,进来避雨!”傻妞冲他喊,后生愣了愣,局促地搓着手:“俺……俺没钱买豆干。”傻妞笑了,往他手里塞了块酸豆干:“不要钱,尝尝!”
后生接了豆干,三两口就咽了下去,眼睛亮起来:“这豆干……比俺老家的酱菜还开胃!”他说自己是从安徽来的,叫狗剩,在码头扛活,最近雨水大没活干,正愁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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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挑豆子不?”傻妞突然问,狗剩赶紧点头:“俺家种了十年豆子,哪颗饱满哪颗瘪,俺一摸就知道!”杨永革见状,往他手里塞了个窝头:“先填肚子,明儿来铺子里试试,管吃管住,月钱给你二百文。”
狗剩捧着窝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嘴里的豆干嚼得更香了。傻妞看着他,突然想起当年在村里,自己也是这样,揣着块豆干就敢往古镇跑,如今能给别人口饭吃,倒像把当年的暖又递了回去。
雨停时已是傍晚,夕阳把运河染成了橘色,水面上飘着些被打落的石榴花,红得像火。傻妞蹲在院里的石榴树下,看杨永革教狗剩挑豆子——狗剩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却能在一堆豆子里精准地捏出最饱满的那颗,杨永革说这是“手上的功夫,藏着过日子的劲”。
“傻妞掌柜的,周先生让人送了坛酒来!”伙计从门口跑进来,手里抱着个陶坛,坛口封着红布。傻妞解开红布,一股醇厚的酒香飘出来,混着院里的桂花香,让人直咽口水。
“是绍兴的花雕,埋了十年的。”杨永革往碗里倒了点,酒液黄澄澄的像琥珀,“周先生说贺咱接到京城的生意。”傻妞端起碗,跟杨永革碰了碰,又给狗剩也倒了点,酒液沾在唇边,甜丝丝的像蜜。
夜里躺在炕上,能听见后院酱缸里的酱汤咕嘟响,像大地的心跳。傻妞往杨永革怀里钻,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和豆香,突然笑出声:“你说苏先生会不会把咱的豆干卖给宫里的娘娘?”
杨永革摸着她的头笑:“说不定呢,要是娘娘爱吃,咱就给她做加了燕窝的豆干,金贵着呢。”傻妞被逗笑了,往他胳膊上拧了下:“就你能吹,还是先把三百斤豆干做出来吧。”
第二日天刚亮,狗剩就来了,肩上扛着个旧麻袋,里面装着他从码头捡的碎木片:“俺看灶房的柴火快没了,捡了点回来。”傻妞见他实在,往他手里塞了块热乎的豆沙包:“往后别捡这个,咱铺子里有正经柴火。”
新伙计也雇来了,是个苏州本地姑娘,叫阿秀,梳着两条长辫子,手里总攥着块帕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却能把烤豆干的火候掐得分毫不差。傻妞教她做枇杷豆干,阿秀学得快,往豆干上抹蜂蜜时,手腕转得像跳苏州评弹,蜜色匀匀地裹在豆干上,好看得紧。
铺子里渐渐热闹起来,狗剩挑豆子,阿秀烤豆干,杨永革管酱缸,傻妞则琢磨新花样——见巷口卖杨梅的阿婆剩了些酸杨梅,就做成杨梅酱,抹在豆干上,酸得人眯眼却停不下来;见药铺的陈皮晒好了,就切成丝混在豆干里,嚼着嚼着有股药香,倒成了老先生们的最爱。
有天午后,竹棚下的八仙桌旁坐了位穿月白长衫的先生,手里拿着本诗集,边嚼豆干边摇头晃脑。傻妞凑过去看,见诗集上写着“豆香沁齿颊,滋味越江南”,忍不住笑:“先生,这诗是写咱的豆干?”
先生抬眼,捋着胡须笑:“正是,姑娘的豆干有风骨,甜不腻,咸不烈,像极了苏州的水,柔里带刚。”他往傻妞手里塞了张纸,上面写着“豆香居赋”,字里行间都是对豆干的夸赞,傻妞看不太懂,却觉得墨迹里都飘着豆香。
先生走后,周先生来了,见了那篇赋,笑着说:“这是苏州府的李秀才,写的诗能传遍江南,这下‘豆香居’要成文人雅士的心头好了。”傻妞把赋贴在柜台后的墙上,说要让来买豆干的人都瞧瞧,咱的豆干不光能填肚子,还能入诗。
梅雨停时,三百斤豆干正好备齐。苏先生派来的伙计赶着马车来取货,车厢里铺着油纸,傻妞指挥着把豆干分门别类码好,每种豆干的油纸包上都盖着个红戳,写着“豆香居”三个字,红得像院里的石榴花。
“这是给苏先生的信,”傻妞往伙计手里塞了张纸,“告诉他枇杷豆干要冷藏,不然蜂蜜会化。”伙计笑着点头,说苏先生特意交代了,要是豆干好,秋天就来订一千斤。
马车轱辘轱辘地走了,扬起的尘土混着豆香,飘得老远。傻妞趴在竹棚的栏杆上看,心里像揣了颗刚出锅的豆干,热乎得很。杨永革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块新做的松子豆干:“别瞅了,往后有得忙呢。”
入夏后,苏州热得像口蒸笼,傻妞却在竹棚下支了口冰缸,里面镇着绿豆凉糕和薄荷豆干,凉丝丝的甜,成了码头力夫们的最爱。有个扛货的老汉每天都来,说吃块薄荷豆干,扛活都有力气,傻妞就总多给他塞两块,说算咱请的。
这天傍晚,老汉突然往傻妞手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双布鞋,针脚歪歪扭扭,却纳得厚实。“俺婆娘做的,说谢你总给俺豆干。”老汉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傻妞摸着布鞋,鞋底还带着点麦香,心里暖得像揣了团火。
夜里关了铺子,两人坐在院里的石榴树下乘凉,杨永革给傻妞扇着蒲扇,扇面上画的“豆香居”三个字被汗水浸得乌。“你说咱秋天真能接到一千斤的订单?”傻妞咬着冰豆干问,凉气从舌尖窜到心里,舒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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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杨永革往她嘴里塞了颗杨梅,“只要咱的豆干一直这么好,别说一千斤,一万斤都能卖出去。”傻妞看着他,月光落在他脸上,把胡茬照得白,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石榴树,不管是梅雨季的潮,还是三伏天的热,只要根扎得深,总能等来结果的时候。
院里的石榴花谢了,结出了青嫩的小石榴,像挂了满树的小灯笼。傻妞每天都去数,见有颗石榴长得最圆,就用红绳在枝上系了个结,说这颗要留到秋天,等苏先生来的时候摘给他吃,配着新做的桂花豆干,准香。
运河上的画舫换了凉棚,舱里的琵琶声也变得懒洋洋的,像浸了水的棉线。傻妞趴在栏杆上看,见有艘画舫上的姑娘正拿着块“豆香居”的豆干,边吃边笑,鬓边的珠花晃悠悠的,倒比舱外的荷花还艳。
“杨永革你看!”傻妞拽着他的袖子喊,“咱的豆干上了画舫了!”杨永革顺着她的目光瞅,笑着往她手里塞了块新做的椰丝豆干:“往后还能上更大的船,往更远的地方去。”
傻妞嚼着豆干,甜丝丝的椰香混着豆香,在舌尖化开。她想起刚到苏州时,抱着瓷盒傻乐的模样;想起梅雨季里,竹棚下冒雨尝豆干的客人;想起狗剩捧着窝头时红的眼眶,阿秀烤豆干时认真的侧脸。这苏州的日子,就像这豆干,初来时带着点生涩,慢慢熬着,竟熬出了百般滋味,甜的、酸的、香的、烈的,混在一起,成了独一份的“豆香居”的味。
而只要这口酱汤还在咕嘟,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这滋味就会一直熬下去,从运河的码头,到京城的干货铺,从文人的诗卷,到画舫的朱唇,把“豆香居”的名字,熬成江南乃至天下都忘不了的味道。
夜深时,傻妞做了个梦,梦见满船的豆干顺着运河往北方去,红戳在阳光下闪闪亮,像撒了满河的星星。她站在码头,杨永革站在她身边,两人手里都攥着块热乎乎的豆干,看着船越走越远,豆香飘得越来越长,把南北的路,都串成了一条香飘十里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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