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70章（第1页）

“……对不起。”墨息白最终只挤出了干涩的三个字，默默收回手，抱着膝盖缩回沙发的另一端，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他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肩膀微微塌着，像个做错了事被严厉训斥的孩子。望津依旧沉默地盯着屏幕，下颌线绷得死紧，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感觉到身边少年散发出的浓重的失落和受伤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当自己必须抽身离去时，要怎么办。沉默在雨声和电影配乐中无限蔓延。墨息白蜷缩在沙发角落，像一只被遗弃的、淋湿的小狗。他们的亲密关系只限亲吻，墨息白每回想更进一步时，望津都拒绝了他，墨息白觉得他们在谈与“柏拉图”相反的恋爱，他一次次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望津哥只是还没准备好，他只是心里有事。他已经在慢慢接受我了，他让我牵他的手，他给我擦药，他答应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慢慢来，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冷，那么空？为什么明明有时在亲吻自己的爱人，却感觉他像天边最遥远的星辰，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他就会彻底消失不见？疏离日子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滑过。墨息白依旧热情洋溢，像一颗活力四射的小太阳，用各种“正当”理由渗透进望津的生活：请教功课，虽然望津学的艺术和他计算机专业八竿子打不着、分享美食、抱怨学校食堂、讨论新出的游戏……他努力扮演着那个阳光、乖巧、粘人又懂分寸的恋人角色。望津也扮演着他温和有礼的邻居大哥兼男友的角色。他纵容墨息白的“入侵”，给予他力所能及的照顾和陪伴。他会在墨息白被高数题折磨得抓狂时，放下画笔，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他抱怨，偶尔递上一杯温水；会在墨息白兴奋地展示新买的游戏手柄时，配合地试玩几局，虽然手法生疏；会在墨息白被“非酋”体质困扰时平静地帮他处理。墨息白在厨房“炸锅”的次数明显增多。他像是跟厨房杠上了，总想给望津做点什么。失败是常态，但望津从未责备。他会默默收拾残局，然后煮上两碗简单的清汤面或馄饨。两人坐在餐桌前，在氤氲的热气中安静进食。墨息白会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偷看望津低垂的眉眼，心里那份小小的、关于“家”的幻想便悄然滋长。然而，那份刻意的疏离感始终存在。像一层透明的玻璃，隔在两人之间。墨息白能清晰地触摸到那层壁垒——当他试图拥抱得更久一些，望津的身体会不着痕迹地微微后撤；当他试图在吻中加深探索，望津的唇会变得被动而封闭；当他试探性地提出留宿，借口诸如“太晚了”、“下雨了”，望津总是有礼而坚决地婉拒，理由充分且不容反驳。每一次被推开，墨息白的心就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但他总会迅速调整表情，扬起灿烂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哈哈，开玩笑的啦！望津哥你早点休息！”然后转过身，眼底的失落才敢悄悄蔓延。他安慰自己：望津哥是慢热的人，他需要时间。能这样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牵着他的手，已经是以前不敢想的奢望了。慢慢来，时间会融化那层冰。只有在他独自一人时，那份不安才会肆无忌惮地啃噬他的心。他会一遍遍回忆两人相处的点滴，试图从中寻找望津爱他的证据。那些温和的纵容，那些沉默的照顾，那些偶尔流露的、转瞬即逝的温柔……这些都成了他支撑下去的精神食粮。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固执地相信着，只要自己足够好，足够有耐心，终有一天能真正走进望津的心，融化那层看不见的坚冰。只是，望津眉宇间那层挥之不去的沉郁和愁绪，却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浓重。尤其是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当墨息白捕捉到他望向窗外出神时，那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时空，看到了什么令人心悸的、无法承受的未来。每当这时，墨息白的心就会猛地一沉，一种莫名的恐慌会攫住他。他总会立刻凑过去，用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和最聒噪的话语打断他的出神：“望津哥！你看小黑又不理我了！”或者“望津哥！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我快被它逼疯了！”望津会回过神，眼中的沉郁瞬间敛去，换上温和的平静：“嗯？哪道题？”仿佛刚才的失神只是错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