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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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共赴山河四（第3页）

“我的命如今牢牢被你攥于股掌间，在北楚那头也毫无退路可言，我在玄清司亦是人微言轻，能帮衬的弟兄全遭洛晟控制，对你完全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祁岑将自己贬得没有丝毫还手的本事，如同四肢拴上了细线，任由温离摆布。

“信任是要一点点慢慢积攒的，不是你祁大人说了算。”温离的眸子让火气热得干涩，他眨眨眼缓解道，“你只管养好身上的伤，至于别的，与你自身无关的，你还是少操心。”

沙月选何时攻城，他身在城中又怎知，虽然青燕往返送信花不了几个时辰，但为安全起见，自然是越少动用越好，没有遭遇大变故，便不必使唤。

祁岑动身了，披着被衾要下地，温离立即关注祁岑的举动。

“看什么，人之常情。”

温离当即会意，起来出屋去了。

祁岑听着关门声，腹诽道，又不是当面撒，都是男人至于这么避嫌。他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妥，费劲地扒拉起裤腰带，他忘了这家伙喜欢的也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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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晟下值后，骑着马沿街道回暂住的府上，近来嚷着“开城门”的百姓越来越多，城里也渐渐多了许多的乞丐，这些人都是赶上皇帝退守易州当日进城的，大多是城郊的菜农猎户，兜里本身就没几个钱，因着闭城回不了家，钱都花在了吃住里，如今见底了，只得在街边乞讨。

他们困苦不堪，每日挤在城门口闹着“开门”，洛晟看在眼里也无能为力，外面情况如何尚且不知，贸然打开，守在城外虎视眈眈的敌人伺机而动，城内留下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

他听不得百姓的哀求和咒骂，便很少亲自巡视城墙一带。他心中也困惑着，温离几日前那一番番话确实将他打动了。皇帝对父亲的成见和疑心众所周知，不论易州一战是赢是输，或是生是死，都无法改变皇帝罢相的结局，若是如此也还算好，怕就怕皇帝心有不甘，要定父亲的命，甚至整个洛家。那样，他现在为皇帝守住易州，将来还很可能死在这座城中，又是为了什么？

他内心摇摆不定，降是不降由不得他作决定，可他又请示不了身在玄都的父亲，也不敢写下这封书信。按父亲的脾性，倘若降了，便不是那个向南晋送玉璧之人了。

洛晟仰颈，向着天深深叹息，街道两边的铺子点起了喜庆的灯笼，天色已经暗了。也不知，那远在宫中的聿春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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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放弃说服洛晟？”祁岑喝着凉透的药汤，这是温离中午煎好的，一锅分两到三次喝，他已经习惯了，一碗下去，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温离在厨房偷吃了肉干，这会没什么胃口地在炉子上烤着馕，闻言说：“你兄长和家人都在兴州，你没有后顾之忧，自然答应得快，也容易倒戈。他不同，也不敢，他父亲还在陈雲手上，说服他只是在浪费口舌，我看得出他的动摇，不过也仅仅是动摇过罢了。”

“你若是说动了他，易州一战可免。”祁岑指的是洛晟率玄清司众人放弃抵抗，“他现在管着三千多兵马，打是不打，全凭他一句话。”

“你以为我乐意折损兵卒，如果能通过谈判或者以促成交易的方式拿下易州，谁不乐意去干。但对方是洛晟，这就没办法了。”温离再三考虑过，也尽力去打动对方了，剩下的就交由天意好了。

他把烤好的馕夹给祁岑，没来由地说一句，“如果条件是把你送给他，我倒是挺乐于助人。”

祁岑叫温离一句话惊得脑袋一空，一个不留神让刚出炉的烤馕烫了指腹，他缩了手，也回了神，馕掉在了被褥，嗔道：“你也不是干不出这事。”

温离笑了，桃眼弯弯，笑得挺坏的，“当然，我的兵可比你的命重要，可若是你也从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祁岑聪明，一点就通，他捻起馕说：“你要我随你一块打仗？”

“世道乱，当土匪的都想当皇帝了，兵自然是最缺的，何况还是有些功夫拳脚的。”温离大方道，“我也缺，待这边的事平了，你有这意向可以直接来找我。先前答应放你回兴州的承诺自是也作数的，看你要为将来选什么样的路了。”

祁岑撕着馕说：“有些时候，还有种被你器重的错觉。只要你是诚心诚意的，谁不愿在有生之年去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功业。不求载入史册，千秋传颂，只求能写进族谱，留后代子子孙孙瞻仰。”

温离坐回椅子，将手置于炉上烤火，若有所思地看祁岑一眼，“还算有志向。”

“志向任谁都有，得不得成全不是光凭有就行的。”祁岑言外之意甚是明显了，他既不得不投靠温离，断然是希望温离能够做一次推手的。

温离也讲究一个真心实意，他从不亏待诚挚待他的人，“看你是否忠心了。”

话毕，祁岑翕动着唇，本该脱口而出，却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挡了回去，他神情诧异地望向温离，温离眼中的惊诧回应了他。

“适才是不是地面震动了？”

温离也察觉到了异常，可是他不敢确定这微乎其微的动静是真是假，他转眸看向桌面上的一杯水，水面确实在微微晃动，并且不止一次。

“出去看看。”他快步推门走出去，眺见远处的黑夜泛着红光。

他先在脑海确定了位置，正是城门口，刹那间便明白缘由，是沙月带兵开始攻城了。

这动静时大时小，祁岑压根坐不住了，他掀开被衾下榻穿鞋，缓慢走到门前，扶着门也眺望穹天，他守过易州，如何不知冒红光的地方是哪里。这一仗来得突然，却也在合理之中，“你们攻城了。”

温离没有理睬祁岑，他忖量着，过了少顷，回眸说：“能动就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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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准备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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