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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有激动、亦有忐忑,待她洗漱换衣,前往偏房的时候,隐隐听到沉闷的击声、女子低迷的娇泣,绿珠哪里还不懂?
她不敢坏府上爷们的好事,心里也生出一重惶恐来,裴瓒分明就不是那等会怜香惜玉的主子,跟着他只怕没好事!
绿珠悄悄退下了。
偏生两个时辰后,房门被人敲响,绿珠一拉木门,竟看到裹着床单的林蓉!
绿珠虚长林蓉几岁,又是在内院混迹,什么香的臭的没听过没看过?一看林蓉脸上泪痕犹在,我见犹怜,颈子上又红梅错落,就连赤着的脚踝都遍布紫色指印,哪里不懂她受了何等的磨难。
再一看披在林蓉身上的那件床罩子,淡藤萝紫的提花缎,价值千金。
正是大房夫人沈氏为长子筹备的被褥罩子。
绿珠心中一跳,忙抓住林蓉的手腕,将她拽到房中来。
林蓉甫一被绿珠拉进屋子,含在眼眶的眼泪便扑簌簌滚落。
绿珠见到昨日还对男女情事懵懂无知的女孩,今日就开.苞成了人,胸腔也是阵阵酸涩。
她解开那一条被绸,小心打量林蓉身上的伤。
“我屋里还有放凉的洗澡水,蓉儿,你来洗洗吧。”
绿珠拍着小姑娘的肩背,搀她入水洗漱。
绿珠帮林蓉揉散身上那些看着心惊肉跳的青痕,不由深深拧眉,暗骂一句:“大少爷下手当真是黑……你就任他磋磨,也不知求一求吗?”
林蓉想到先前那一场**,她忍住鼻酸,小声说:“求、求过的。”
但裴瓒是心高气傲的主子,怎会听奴婢讨饶。
绿珠和林蓉相处多年,当然知道林蓉耿直心实的性子,说得好听是实诚,难听一点就是憨傻了。
绿珠无奈地问:“你都把身子给了大少爷,他可有给你什么许诺?”
“他、他要我做妾……”林蓉吓得不知所措,忙对绿珠道,“绿珠姐姐,我不想做妾,我快凑好赎身银了,我得出府去。”
绿珠没想到裴瓒会应诺妾位,刚想替林蓉高兴,可没等她开口,又听小姑娘着急忙慌地否了,咬死了要出府,不由古怪地看林蓉两眼。
“能当裴大都督的姨娘,多好的事儿?你是傻了不成?”
林蓉没有多说什么,只
;小声说:“我就想出府……”
绿珠当她是在府外有相好的姘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与其跟着那些乡野汉子在外头粗茶淡饭,倒不如在后宅里吃香喝辣。你真是个蠢的!死心眼的丫头!”
林蓉心意已决:“我一定要出府的,绿珠姐姐,你帮我一次,我的衣衫坏了,我得回到外院去。”
绿珠打量她一眼,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少爷可有命人给你熬避子汤?”
林蓉呆若木鸡,唇瓣翕动两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绿珠微微挑眉:“竟还允你留下子嗣?多大的恩典,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笨啊!当真是气煞我了!”
“我、我……”
绿珠看她眼眶又红了,只能叹息一声:“蓉儿,你都是大少爷房里人了,还能怎么离府?”
林蓉悄声道:“大少爷一直都是从后行事,他没见过我的脸,也不知我名字……今晚送茶的事,我是顶了旁人的缺儿,就赵阿婆知道我来玉尘院了。只要我口风严一些,应该不会被大少爷发现的。”
绿珠闻言,既感叹林蓉在这种时候脑子倒好,又遗憾偏生她死心眼倔得很,天大的馅饼都不吃。
绿珠拿她没办法,又见她一边搓洗红痕,一边咬牙忍疼,当真是可怜。
绿珠叹了一口气。
她给林蓉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再叮嘱林蓉明日定要出府买一帖避子汤药来吃。
免得到时候,林蓉怀了身子,大少爷又不认,一个秽乱后宅的帽子压下来,那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
年初,飞雪漫天。
即便早晨停了雪,屋外依旧是苍茫一片。
裴瓒昨夜回了寝室入睡,并未在意那个承宠的小丫鬟。
今早他洗漱更衣,穿戴齐整后,方才记起了此前的一场荒唐。
裴瓒心性淡薄,不重渴欲,又因少时身边总被沈氏安插耳目,更是厌极了旁人近身。
这些年为了功名利禄,裴瓒一心从戎,驰骋沙场,没有闲心往房中添置侍奉的姬妾。
若不是昨夜饮下媚.毒,他怎会与一名婢子交.合……
裴瓒的眸色沉寂,脸色冷若冰渣。
秦王胆肥,竟敢算计于他。裴瓒寻到机会,自会连本带利还他这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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