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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秦家嫂子的好意,我累得很,没啥胃口,吃不下。”
秦寡妇的男人早些年被抽调去缝衣峰的“制皮房”,后无缘无故暴毙死了。
突然遭逢变故,自有段难捱的日子,姜异伸手帮过几次小忙,结下这段善缘。
秦寡妇虽存着照顾之意,可担心被嚼舌根子,没好表现得太热络。
只说道:
“我熬了乌鸡补血汤,正好还剩一些,异哥儿若不嫌弃,晚点可以喝了。”
姜异又道了一声谢,这才回到屋内,倒床上睡大觉。
他确实是筋疲力尽,加上今夜子时三刻还要忙活。
干脆提前休息补足精神。
……
……
子时夜半,大杂院静谧如水。
今晚月色清辉格外明亮,满轮倒映在水缸中。
哗啦一下,被木瓢搅成好几瓣。
“冷得很!”
姜异草草抹了把脸,精神抖擞起来,又到灶房把秦寡妇特意留的鸡汤喝下肚。
灶头微热,鸡汤没凉,暖烘烘的热意涌动在百骸,令他颇感舒服。
这个时辰,绝大多数凡役已上床睡觉,少数勤勉之辈,可能在抓紧功夫打坐吐纳。
呼!
姜异裹紧厚实道袍,呵出一口白气,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冷峭寒夜里。
“应当是妥了。”
姜异沿着赤焰峰的林间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在后头,方才奔向北面的山阴落木之处。
冷风飕飕,吹过林间,脚掌踩进雪地咯吱作响。
半刻钟不到,姜异就寻到天书所示的“机缘”。
他脚步顿住,看得一怔,甚至屏住了呼吸。
只见悬于穹苍,大若圆盘的皓月洒下清辉,如水漫过莽莽群峰。
可能是地势的原因,山阴之处,天然凹陷,宛若盆状。
澄莹
;皎洁的一束束月光,竟是簌簌而下,似纷纷扬扬的雪片抖落。
然后被地势聚敛,渐渐地,银辉如浆,积蓄垂流,汇聚成一汪浅浅池子。
“天书诚不我欺!”
姜异深吸一口气,压住激动心绪,小心翼翼去到下方。
他的手脚沾染到银辉,有股子冰冰凉凉意味。
这两日身在淬火房,饱受炙烤,几欲干裂的面皮,被月光一抚,竟再无针扎似的刺疼。
“脱皮了?”
姜异感到面庞微微发痒,轻轻搓揉几下,干裂死皮如碎屑飘飞,露出新生的细嫩皮肉来了。
但他并没多关注这张脸的事儿,赶忙盘坐而下,开始运功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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