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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柱话音刚落,人群里就钻出一个中年婆子,吊梢眼,薄嘴唇,一看就是个刻薄相。
“凭啥啊!”王冬梅双手往腰上一叉,尖利的声音响起,“那豹子皮也是山上的东西,是公家的!凭啥他江知青一个人独吞?那皮子拿到县里能换多少布票粮票?”
这话一出,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一滞。
不少人虽然心里也犯嘀咕,但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李有柱的脸瞬间黑下来,狠狠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旱烟杆子几乎要戳到王冬梅的鼻子上。
“王冬梅,你还要不要脸?!”李有柱的嗓门跟打雷似的。
“这豹子是江知青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打死的!枪是他开的,也是他一个人背回来的!给你们分肉,是江知青敞亮,你倒好,还惦记上皮了?占便宜没够是吧?”
他环视一周。
“我把话撂这儿!谁眼馋,谁不服,可以!自己个儿进山,也给我打头豹子回来!王冬梅,你这么能算计,行,今儿这豹子肉,没你家的份儿!”
“哎呀,杀千刀的李有柱啊!你这是滥用职权,欺负我们老百姓啊!”
王冬梅一听肉没了,当场耍起赖来,一屁股墩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没天理了啊!当个破队长就了不起了?不让我们活了啊!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啊,干部欺负人啦……”
这套撒泼打滚的把式,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一个清脆又威严的女声响起。
“把她给我拉起来!”
妇女主任张碧霞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她人长得利索,办事更是干脆。
她身后跟着两个壮实媳妇,上去就一边一个,架住了王冬梅的胳膊。
“王冬梅,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成天东家长西家短,搅得队里不得安生!”张碧霞杏眼一瞪,满脸煞气。
“再敢嚎一声,今晚就给我去牛棚里跟老牛作伴,好好反省反省!”
被两个女人死死按住,王冬梅动弹不得,嘴里却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们官官相护!欺压良善!我要去公社告你们!”
“队长,碧霞主任,我娘她……她就是一时糊涂,您们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人群后挤进来两个男人,一个是王冬梅的老公林展堂,另一个是她二十出头的儿子林顺子。
父子俩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顺子连连作揖,几乎要给李有柱跪下。
李有柱重重哼了一声,他也不想真把事情闹大,毕竟是一个队的社员。
他冲张碧霞摆摆手:“行了,碧霞,今儿就先算了。再有下次,直接送牛棚关禁闭!”
张碧霞这才松了口,示意那两个媳妇放人。
王冬梅刚一脱困,梗着脖子还想再骂,却被林顺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连拖带拽地往家拉。
江沐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了这一切。就在刚才王冬梅撒泼最凶的时候,他心念一动。
叮!复发性口腔溃疡(重度),是否对指定目标释放?
江沐的目光落在王冬梅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意念确认。
一道无人可见的微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王冬梅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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