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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第三百一十六场]
(一)
昨晚那梦啊,现在闭着眼想还觉得脑子沉,不是那种能串起来的梦,全是些碎渣子,飘来飘去的,一会儿是这边乱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哭,有人在跑,一会儿又是那边静悄悄的,只剩几个人站在空地上,风刮得人胳膊凉,真应了那句“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当时在梦里没觉得啥,醒了之后心里堵得慌,像塞了团湿棉花,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梦里还有我妈,你说怪不怪,她不是好好的样子,倒像是海星褪壳似的,一层薄薄的壳子,被埋在老家客厅的地板砖底下,我当时急得不行,跪在地上用手抠地板缝,指甲都快掀了,就想把那层壳子挖出来,可不知道为啥,总有人在旁边拦着,不是说话,就是用眼神示意我别挖,我想喊,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不出声音。后来更糟,有人扛着一袋水泥过来,直接把那片地板砖给封上了,水泥浆流进缝里的时候,我看着那层壳子一点点被盖住,手都在抖,却啥也做不了,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那种无力感,醒了之后还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
后来我不是也跑了不少地方嘛,说是“招收”,其实就是想找个能安身的事儿做,从北边的小城到南边的大城市,行李扛来扛去,有时候坐绿皮火车,有时候坐长途汽车,晚上就在小旅馆里凑合一晚,被子潮乎乎的,还有股味儿。每到一个地方,都抱着希望去问,去等消息,可最后都没啥结果,要么是人家嫌我年纪大,要么是说我没经验,要么就是等了好几天,最后说“不用了”。不得志的滋味,尝多了就麻木了,有时候坐在路边吃馒头,看着来往的人,就想“我这到底是图啥啊”,可又不敢细想,一想就觉得没劲儿。现在再回忆那些地方,好多细节都忘了,只记得某个城市的火车站人特别多,某个小镇的面条特别咸,还有一次在长途车上,旁边的人打了一路呼噜,这些破事儿,想起来也没啥意思,全是糟心的,不如不想。
还有一次,好像也是在梦里,我跑到有轨列车的车道上了,轨道冷冰冰的,泛着光,远处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列车越来越近,我却脚像钉在地上似的,挪不动,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猛地一下醒了,浑身是汗,枕头都湿了一片。现在想起来,那梦不就是我现实生活的样子吗?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下一秒会生啥,有的事儿能想起来细节,比如上次拉货的时候,车胎被扎了,在路边等救援等了俩小时,太阳晒得人头晕;有的事儿就模模糊糊的,比如上个月跟谁吵过架,为啥吵的,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些事儿,是打心底里不想说,也说不出来,你问我为啥,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没必要,说了也没人懂,还不如烂在肚子里。
对了,还有以前在南方工厂的时候,住的职工宿舍,八个人一间,上下铺,晚上睡觉都能听见别人的呼吸声。每天早上都被吵醒,不是谁大声说话,就是有人收拾工具的声音,“哐当”一声,吓得人一激灵。醒了之后坐在床边,脑子空空的,想说说啥,比如昨晚做的梦,或者心里的委屈,可张了张嘴,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上工的时间快到了,赶紧起来洗漱,牙膏挤多了,泡沫沾在下巴上,也没心思擦,随便抹了一把就往外跑。那点想说的话,早就被赶时间的慌慌张张给冲没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也跟现在差不多,没什么所谓的大事,全是鸡毛蒜皮,说不说都一样,没意义,说了也改变不了啥。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跟我现在想唠叨的也没啥关系,你别往一块儿带啊。现在啊,我天天拉货,从早到晚,不是在装货,就是在送货的路上,有时候早上五点就起来,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就想着多挣点钱,能让自己过得好点,也能给家里寄点。以前还能练练拳,每天晚上吃完饭,在院子里打一套,出出汗,心里也痛快,现在倒好,好久没碰了,主要是太累了,晚上回到家,往沙上一坐,连动都不想动,有时候鞋都没脱就睡着了。不过今天晚上不一样,我跟自己说,得重新捡起来,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然以后身体越来越差,心里也越来越闷,所以今晚不管多累,都得打一套,哪怕少打几分钟也行。
有时候手机里有些消息,别人说“被删除了”,我也没去查,删了就删了呗,有啥大不了的,本来那些消息也不是多重要的,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聊。还有些脑子里的想法,前一秒还想得清清楚楚,比如想写点啥,或者想跟谁说说心里话,后一秒就忘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一开始还挺着急,后来也习惯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也不妨碍我明白大多数事儿,人嘛,不用什么都记着,记太多了反而累。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喝一杯酒,再抽口烟,能助助眠,不过也不敢多喝,最多一杯,烟也只抽一根,多了第二天就不舒服,头沉,拉货的时候还容易走神,万一出点事儿就麻烦了,所以得控制着,适量就好。说起抽烟喝酒,以前我还挺反感的,觉得对身体不好,现在倒觉得,偶尔来点,能让自己放松点,也没啥不好的,只要别过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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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练拳这事儿,我以前总觉得,功夫练得越厉害越好,后来才明白,拳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太极还是少林,招式就那些,真正厉害的不是功夫,是人。要是你念头不通,比如总想着“我肯定练不好”,或者认知不够,比如觉得“练拳就是为了打架”,那就算你练再多遍,也没啥用,还不如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比如去公园逛逛,看看别人下棋,或者多看看书,哪怕是看些小说也行,比闷头练拳强多了。以前我就总钻牛角尖,觉得练不好拳就是自己没用,后来出去走了走,看了几本书,才明白,很多事儿不是靠死练就能成的,得先想通了,才能做好。
不过有时候啊,还是会钻牛角尖,甚至会突然不想活了,你说奇怪不,什么道理都懂,知道该怎么调整心态,知道该怎么努力改变,可就是改变不了现状,执念太深了。这种感觉好几年了,一直这样,痛苦一阵,麻木一阵,反反复复的。平时压抑着还行,看着跟正常人一样,该拉货拉货,该吃饭吃饭,可一旦情绪满了,就像水要从杯子里溢出来似的,心里特别难受,想摔东西,想大喊大叫,得费好大劲才能压回去,让理智重新占上风。每次压回去之后,都觉得特别累,浑身没劲儿,坐在那儿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可能这就是实力和现状不匹配吧,你想去做很多事,比如想换个轻松点的工作,想多陪陪家里人,可你没那个能力,或者没那个机会,就只能干着急,啥也做不了。
我常想,要是一只虫子见过山海,它还能安于待在一个小角落里,每天就知道找吃的吗?肯定不能吧,就算知道前面是火,像飞蛾似的,也愿意扑过去,望眼欲穿的,就算没结果,也无怨无悔。我现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明知道改变很难,明知道可能努力了也没用,可还是不想就这么算了,还是想试试,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想抓住。
至于配偶,我觉得有也行,没有也没关系,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一样。这么多年过来,我也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拉货,一个人睡觉,虽然有时候会被孤独、怀念这些情绪折磨,比如看到别人一家人在饭店吃饭,说说笑笑的,或者听到邻居聊自己的对象,心里会空一下,像少了点啥,可大多数时候,还是轻松自在的,不用迁就别人的口味,不用想着怎么讨好谁,不用应付那些没必要的争吵,多好啊。
最烦的就是应付那些社交关系,你说人活着咋就这么累呢?非得跟一群不熟的人凑在一起,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比如过年的时候,亲戚问“你咋还没对象啊”“一个月挣多少钱啊”,明明不想回答,还得笑着说“不急”“还行”,脸上都快笑僵了,心里却特别烦。群居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可也有像我这样不喜欢凑热闹的啊,很多人之所以被人说是“得病”,还不就是因为跟别人不一样,比如不爱说话,不爱聚会,就被人说“性格有问题”“不合群”,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态度和习惯,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那样太狭隘了。我以前还查过一本书,里面说“自然量子效应”,虽然没太看懂,但我觉得,人活着也该像那啥量子似的,有不同的状态,不是非得跟别人一样,说到底,都是自己内心的选择,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现在我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一看就知道没睡好,都是过度思考闹的。晚上躺在床上,脑子就不停转,想今天拉货的事儿,想明天要送的货,想以前的梦,想以后的日子,越想越精神,有时候到凌晨两三点还没睡着,失眠好长时间了,也没什么办法,吃安眠药怕有副作用,只能靠喝酒抽烟助眠,可效果也越来越差。
有时候想写点东西,把心里的事儿记下来,可又写不出来,不是没话说,主要是最近跟自己说好了,不写新东西,想把那些想法先放一放,所以就保留意见,把那些想写的话、想记的事儿攒着,像种子似的,先埋在心里,等什么时候有心情了,或者说“到时候该写了”,再拿出来写。现在想这些也没啥意思,写不写都无所谓,反正也没人看,下次再聊的时候,再写也不迟,呵呵,你说是不是?
其实啊,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就是觉得心里闷,想唠叨唠叨,把那些堵在心里的事儿倒出来,哪怕没人听,也舒服点。你别嫌我烦啊,毕竟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碎碎念,跟别人没关系,也就是跟你说说,下次有机会,再跟你聊别的吧。
(二)
今天早上醒的时候,跟往常不一样,不是被宿舍窗外那辆总准时七点路过的垃圾车吵得跳起来,是自己突然“咯噔”一下睁开眼的。一睁眼,脑子里就跟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似的,懵得厉害——不是没睡够的懵,是因为那个梦。你说人这脑子怪不怪?梦里明明好像过了老久,有好多事儿,跟演电影似的,可一醒过来,就跟被橡皮擦狠狠蹭过似的,就剩那么点儿碎渣子,还都是些没头没尾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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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么躺在床上,盯着宿舍那掉了皮的天花板——那片天花板是去年雨季漏的水,干了之后就留下一块黄不拉几的印子,像块没洗干净的污渍——想把那些碎渣子拼起来。我使劲儿想,从睁眼的第一秒就开始想,想梦里我之前去了哪儿,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可怎么拼都不行,越想越乱,到最后连刚才梦到啥都快模糊了,就记得最后那点儿事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特荒唐。
你敢信吗?梦里我居然要去参加个歌曲比赛。不是我自己想去的,是不知道谁逼我的,也不知道为啥要参加,就稀里糊涂地站在一个模糊的舞台上,底下乌泱泱的全是人,可我一个都看不清脸。一开始定的歌是《痴心绝对》还有《缘起缘灭》,你说这两歌,一个唱得撕心裂肺的情爱,一个讲得玄乎其玄的缘分,跟我这人搭吗?我对着梦里那看不见的麦克风,唱了一遍又一遍,要么跑调跑得没边儿,要么没感情得像念课文,怎么都唱不好,急得我一头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后来就有个模糊的人影跟我说,“你自己从电脑里导歌换了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我当时脑子里不知道咋的,就跟短路了似的,突然冒出《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这歌名。你说怪不怪?那歌里的劲儿,那股子说不出来的压抑和无奈,还有那句“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倒真跟我这糟心的人生对上了,就像心里堵了块大石头,堵了几十年,终于能顺着歌里的调子喊出来点儿似的。可刚在梦里的电脑上找到这歌,还没等我点“导入”呢,我就醒了——猛的一下坐起来,宿舍里其他工友还在打呼噜,老王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小李还在磨牙,“咯吱咯吱”的,混合在一起,跟宿舍外头那棵老榕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的声音缠在一块儿,特闹心。我摸了摸额头,还有点汗,凉飕飕的,再想梦里之前生了啥,去哪儿了,见了谁,全忘了,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就剩那破比赛和那歌,跟刻在脑子里似的,挥都挥不去。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南方这天气是真邪乎,都快入冬了,早上起来宿舍里还潮乎乎的,地板踩上去有点黏脚,穿衣服的时候,手指都有点僵,那几件洗得白的秋衣秋裤,贴在身上凉冰冰的,跟没晒干似的。走到宿舍门口,楼道里一股子混合着牙膏味、泡面味还有潮湿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老王早上煮的泡面,他总喜欢放两根火腿肠,说这样“有营养”,可那味儿飘在楼道里,跟小李昨晚没倒的洗脚水味儿混在一起,真让人有点反胃。这味儿我都闻了快两年了,一开始还觉得难闻,捏着鼻子走,现在居然习惯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去厕所的路上,要经过楼下的洗衣房,里面的洗衣机还在“嗡嗡”转,是老张的衣服,他昨天搬砖把衣服弄得全是泥,得洗两遍才能干净。洗衣液的香味飘出来,是那种廉价的薰衣草味,跟楼道里的味儿混在一起,更怪了。到了厕所,找了个隔间,关上门,外面有人在刷牙,“哗啦哗啦”的水声,是小李,他总喜欢边刷牙边跟工友大声聊天,今天聊的是“今天要搬多少货,能赚多少钱”,还说“再赚两个月就能给老家的女朋友买个金镯子了”。
我就那么站着,突然心里就一阵紧,然后就是说不出来的悲哀,跟潮水似的往上涌,压都压不住。我盯着隔间门上那道裂缝——那裂缝是之前有人喝醉了踹门弄出来的,到现在都没修——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被他们同化了?
真的,我就那么问自己,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每天醒了就是打工,搬砖、拉货,累得跟狗似的,晚上回来要么倒头就睡,要么跟工友凑一起看会儿手机,刷那些没营养的短视频,要么就听老王讲他年轻时候在工地上的事儿,讲来讲去都是那几件,可我居然还能听下去。一天一天就这么过,跟个机器人似的,连思考都懒得思考了。
你还记得年轻时候的样子吗?那时候在老家,夏天晚上跟小阿明在田埂上跑,手里拿着五毛钱一根的“老冰棍”,是奶油味的,化得快,我们得赶紧舔,不然就滴到手上。那时候我们总躺在田埂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说以后要去大城市,要干一番大事,要活得跟别人不一样,要自由,要痛快,要想吃多少冰棍就吃多少冰棍。那时候的你,眼睛里是有光的吧?不像现在,早上照镜子,镜子是宿舍里共用的,裂了一道缝,我从那道缝里看自己,眼里全是红血丝,还有说不出来的疲惫,连笑都觉得费劲,嘴角往上扬一下都觉得脸酸。
你还记得那时候真实的自己吗?那时候受了委屈会哭,比如阿明抢了我的冰棍,我会坐在田埂上哭好久;开心了会跳,比如考试考了满分,我会跑回家跟奶奶炫耀,蹦着跳着;会为了一点小事跟人争论,比如跟阿明争论天上的星星到底有多少颗,争得面红耳赤;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比如老师冤枉我偷了同学的橡皮,我就算被老师罚站,也不承认。可现在呢?受了欺负只能忍着,比如昨天拉货的时候,那个穿得光鲜的女客户,涂着红指甲,因为我搬箱子的时候脚滑了一下,就尖叫着推我,骂我“没见过世面的粗人”,我只能低着头道歉,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别人说啥就是啥,工头说“今天必须搬完这十车砖,不然扣工资”,我就算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也得接着搬;连自己喜欢啥、不喜欢啥,都快忘了,每天就跟着别人的节奏走,别人吃泡面我也吃泡面,别人看短视频我也看短视频,别人说“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也差点信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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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颓废了,不能再堕落了。我不能像宿舍里那些工友一样——不是说他们不好,老王五十多了,这辈子就想着多赚点钱,给老家的儿子盖房子;小李就想着赚够钱娶女朋友,过踏实日子——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每天就想着赚那点钱,娶个媳妇,生个娃,然后就这么麻木地过一辈子,直到老了动不了了,躺在病床上,才想起自己这辈子啥都没干,啥都没经历,就这么没了。
我也不能像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一样,比如之前见过的那个工头的上司,穿得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为了多赚点钱,把我们的工资压得很低,还总是找借口扣工资,听说他为了拿到一个工程,还送了礼,踩了好几个人往上爬。那种人,为了钱,为了面子,啥脏事儿都干,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死的时候都不得安生,说不定还会被人戳脊梁骨。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我知道我身体不好,有毛病,是去年体检的时候查出来的,医生说我这病治不好,只能慢慢养,还跟我说“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时日无多”。这话我一开始听了,晚上偷偷哭了好几回,躲在被子里,不敢让工友听见,怕他们笑话我。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太亏了,还没好好活呢,还没去看看大海呢(我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见过大海),还没好好谈一场恋爱呢,就要走了。可后来我想通了,就算活不了几年,也不能就这么混日子啊,也得活得热烈点儿,恳切点儿,对自己好点儿。
心里那块疤,是小时候受的伤,那时候爸妈不在家,我跟奶奶住,邻居家的大壮总欺负我,有一次他把我的书包扔到泥坑里,我去捡的时候,被石头绊倒了,额头磕在石头上,流了好多血,现在还有一道浅浅的疤。那疤到现在还疼,尤其是阴雨天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疼,可我不能总盯着那疤看,得往前看。我得训练自己走路,之前因为生病,腿有点不利索,走快了就喘,上楼梯都得扶着扶手,我得慢慢练,每天早上起来多走两圈,一点一点来,我要追逐那曾经的生存与自由,我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天,也得活得像个人样。
我还想好好去旅行一次,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去附近的海边看看,看看真实的大海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蓝,是不是有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是不是能捡到贝壳。我还想好好吃一顿海鲜,不用太多,就吃一次螃蟹,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螃蟹呢,总听工友说螃蟹有多好吃,我也想尝尝。
可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我被困在这个生活的地狱里,每天围着柴米油盐转。为了谋生糊口,后面这个是笔误,为了户口(虽然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户口到底有啥用,但大家都说重要,说有了户口才能在城里扎根,我也只能跟着急),每天去打工。拉货的时候,货车里又闷又热,尤其是夏天,汗流得跟下雨似的,把衣服都浸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搬砖的时候,手上的茧子一层叠一层,有时候不小心还会被砖头划破,流血了就随便找块布擦擦,接着干,因为要是停下来,工头就会骂我“偷懒”。
我受各种各样的人欺辱,工头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骂我,比如我搬砖慢了一点,他就会扯着嗓子喊“你是不是没吃饭?没吃饭就别来干活!”,有时候还会扣我工资;有时候去送货,客户会嫌这嫌那,比如嫌我送晚了,嫌箱子上有灰尘,还会推搡我;连有时候去菜市场买个菜,摊主都会因为我穿得破,给我少称,我明明要的是一斤青菜,他给我的顶多八两,我跟他说“你这称不对吧”,他还会白我一眼,说“买不起就别买,别在这儿找茬”。
这些苦,我都忍着,跟小时候一样。小时候爸妈不在家,被大壮欺负,我忍着;长大了上学,老师不喜欢我,说我“笨”,同学也不跟我玩,我忍着;毕业出来打工,还是忍着。有时候我会想,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是用来忍的?可就算是忍,也得有个目标吧?不能白忍。我得忍辱负重,哪怕到最后,我追寻了一辈子,还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一事无成,我也不能后悔,不能抱怨。因为我努力过了,我为了我想要的生活,为了那点自由,为了那时候年轻的自己,我拼过了,这样就算到死,我也能闭上眼了。总比那些连试都不敢试,就认命的人强吧?
对了,突然想起之前的择偶标准,也不算啥正式的标准,就是那阵子,跟之前谈过的那几个女生分开之后,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算是临时性的吧,跟上门啥的也没关系,就是自己瞎琢磨的。你说也怪,之前谈的那几个,第一个是在工厂认识的,叫小敏,长得挺清秀的,可太娇气了,每天要我给她买零食,买奶茶,我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花,后来她嫌我穷,就跟我分了;第二个是通过老乡介绍的,叫小丽,太强势了,啥都得听她的,我跟她在一起觉得累,连我穿什么衣服她都要管,后来也分了;还有一个,是在网上认识的,叫小婷,就喜欢那种网红似的风格,追求白幼瘦,每天要化妆两三个小时,出门还得等半天,我实在受不了,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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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想,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其实也简单,有书卷气的就行,就是那种一看就读过书,说话温温柔柔的,跟她在一起能安安静静聊会儿天的,比如能跟我聊聊小时候在田埂上看星星的事儿,聊聊我想去看大海的想法,不用她能帮我啥,只要能听我说说就行;要是能顾家也行,会做饭,会收拾屋子,下班回来能有口热饭吃,不用多好吃,就是一碗热面条也行,就挺好;就算是男人婆也没关系,性格爽朗点,不矫情,有啥说啥,一起干活,一起打拼,比如我搬砖累了,她能递瓶水给我,跟我说“歇会儿再干”,这样也挺好。
最重要的是,得气血足,身体好,好生养——也不是说非要生多少孩子,就是身体好的话,少生病,能好好生活,踏实过日子,别跟我似的,一身毛病,自己遭罪,还连累别人。我不喜欢白幼瘦,觉得那样的太脆弱了,经不住事儿,比如风一吹就感冒,搬点东西就喊累,跟我这糟心的日子不搭。而且现在很多人的性癖都特别奇葩,特别扭曲,还有些抽象的,比如我之前在短视频上看到有人喜欢穿奇奇怪怪的衣服,还喜欢自残,我真是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我就想要个正常的,能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我这条件,身体不好,又没钱,又没户口,长得也普通,谁会跟我啊?也就是偶尔瞎想一下,比如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盯着天花板上的黄印子,就会想“要是有这么个人陪我,日子会不会好一点?”。不过插这么一段,应该也不突兀吧?毕竟都是我心里想的事儿,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跟自言自语似的,也没啥章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写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每天过得这么乱七八糟,说出来也没人听,就算有人听了,也只会觉得我矫情,觉得我想太多,觉得我“都这样了还瞎折腾”。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些事儿特别没意义,无所谓,说不说都一样,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明天还是得早起搬砖,还是得受气,还是得忍着。
可有时候又觉得,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跟堵了团棉花似的,喘不过气来。所以就这么写下来了,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可能有点乱,可能有点啰嗦,可能有点让人听不懂,但没关系,反正也是写给自己看的。
也没啥可写可聊的了,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明天继续起床,继续面对那潮乎乎的宿舍,继续听老王的呼噜声,继续搬砖拉货,继续忍着那些欺辱,继续慢慢训练走路,继续想着那点自由和活下去的劲儿,继续偶尔瞎想一下大海和那个“有书卷气”的人。
下次再谈吧,说不定下次又能想啥别的事儿,比如梦里那些想不起来的片段,或者又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儿,又有啥新的牢骚要。再见了,呵呵,哈——说再见也不知道跟谁说,跟自己说吧,希望下次再跟自己聊天的时候,我能活得好一点儿,哪怕就好一点点呢,比如能多走几步路,比如能吃到一次螃蟹,比如能离大海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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