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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悲哀的念头,没由来从何而起,生理上的疾病,也就是身体上的永远治不好,心里的病,缺失的那块空落落的东西,你总得自己治愈,补回来,我没多长时间了,我希望在临走前的余生里,至少多做点事情,也许就够了,你说是这样的吧。
人生没有意义,我从未出错,尽头是虚无,悲哀从哪儿来,呵。
(三)
南方的梅雨季像一张浸了水的棉絮,裹得人喘不过气。我推开职工宿舍那扇掉了漆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汗臭、霉斑和没晒干的袜子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得让我胃里轻轻抽搐了一下。这是我来这座城市打工的第三个月,也是我在这间十二人间宿舍里,第无数次觉得自己像只被塞进罐头里的沙丁鱼。
我的床位在靠窗的上铺,窗沿上积着一层灰,下雨的时候会漏雨,上次漏的水在墙壁上洇出一块深褐色的霉斑,像块永远洗不掉的污渍。下铺是安徽来的大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煮面条,煤炉的烟味飘进我的蚊帐,我总在半梦半醒间以为自己呛进了煤灰。宿舍中间摆着两张掉了腿的桌子,是我们唯一的公共空间,可大部分时候,那桌子都被隔壁床的老张占着——他总把从工地捡来的废铁丝、旧工具堆在上面,说要攒着卖钱,谁要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就会瞪着眼睛骂“穷鬼手贱”。
我原以为,大家都是背井离乡来讨生活的,就算不能互相帮衬,至少能相安无事。可后来我才知道,在这巴掌大的宿舍里,连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都能让人心变得比墙角的碎玻璃还尖。
第一次起冲突是因为阳台的晾衣绳。宿舍只有一个小阳台,十二个人的衣服挤在两根绳子上,晚一步就没地方晾。那天我加班到九点多,回去的时候现我的牛仔裤被扔在了地上,沾了一裤脚的泥。我捡起裤子,看见老张的迷彩裤占了我原来的位置,还把我的衣架掰断了一个。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头也不抬地说:“你的衣服干了不拿走,占着位置干嘛?我这裤子明天还要穿,比你的金贵。”我气得手都抖了,那牛仔裤是我去年冬天刚买的,唯一一条能穿去见客户的裤子。可我没跟他吵——我知道,在这里吵架没用,只会招来更多人的围观和议论,他们不会帮我,只会像看耍猴一样,过后再把我的“窝囊”当成饭桌上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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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变得更小心。我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晾衣服,晚上不管多累,都要先把衣服收回来;我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塞进床底的箱子里,生怕占了一点公共台面;我甚至在枕头边放了一包纸巾,每次老张他们在宿舍里抽烟,我就把纸巾捂在鼻子上,不敢说一句“能不能去外面抽”。我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可有些麻烦,你不找它,它也会来找你。
上个月,宿舍里安了个新的插座,在我床头的墙壁上。本来大家说好轮流用,可没过几天,小李就把他的手机充电器、充电宝全插在了上面,连晚上睡觉都不拔。我晚上想给手机充电,轻轻拔了他一个充电宝,他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他妈偷电啊?这插座是我先现的,就是我的!”我跟他解释我手机快没电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他却越骂越难听,说我“装可怜博同情”,还说我“肯定是想偷他的充电器”。那天晚上,我没充上电,睁着眼睛到天亮,听着小李的呼噜声,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只小锤子在里面敲。
从那以后,我的左边太阳穴就时不时会烫。一开始我以为是没休息好,喝杯热水就过去了。可这几天,那烫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像有一团火在皮肤底下烧,连带着体温也升高了。昨天我下班回去,刚爬上床,就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床沿吐了一口酸水。老张听见声音,探过头来,不仅没问我怎么了,还笑着跟旁边的人说:“怕是装病想偷懒吧?我看他就是不想上班,想骗老板的病假工资。”
我没力气反驳他。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扇,突然觉得特别孤单。我想给家里打电话,可拿起手机又放下了——我妈要是知道我在这边过得这么难,肯定会哭着让我回去。我爸去年刚做了心脏手术,家里还欠着钱,我不能回去。我只能咬着牙,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今天早上,我撑着身子去了附近的小诊所。医生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有点低烧,可能是最近太累、压力太大,让我多休息,开了点退烧药。我拿着药走出诊所,外面又开始下雨,雨点打在我的伞上,噼里啪啦的响。我看着街上匆匆忙忙的人,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奔波,可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难。
回到宿舍的时候,老张正在桌子上摆弄他的废铁丝,小李的充电器还插在我的床头插座上。我的左边太阳穴又开始烫,比之前更厉害,连眼睛都有点模糊。我慢慢爬上床,把医生开的药吃了,然后拉上蚊帐。蚊帐外面是他们的说话声、笑声、骂声,还有窗外的雨声,可我突然觉得那些声音都离我很远,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
我闭上眼睛,希望这烫的感觉能快点消失,希望明天醒来的时候,宿舍能安静一点,希望那些争吵和算计能离我远一点。可我知道,这些希望可能都只是奢望。我能做的,只是在这满是霉味的宿舍里,紧紧裹着我的薄被子,等着那团火慢慢熄灭,等着新的一天,继续为了生活,咬牙扛下去。
(四)
醒了,又好像没醒。头还是昏沉沉的,刚睁开眼的时候,天花板上的裂纹都看得模模糊糊——不是宿舍的天花板脏,是我这眼睛,还有这精神头,真是越来越差了。胳膊抬起来想揉个眼睛,都觉得沉得慌,跟绑了块湿抹布似的。坐起身来,脑子里嗡嗡的,好像还停留在刚才的梦里,可你让我说具体梦见啥了,我又说不上来,就剩那么一丁点片段,抓不住,也捋不清,跟手里攥着把碎棉花似的,一使劲就散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做校园的梦了,以前也偶尔会梦到上课铃、黑板上的公式,还有堆得乱七八糟的作业——对,这次梦里好像也有作业,具体是哪科的记不清了,只记得作业本摊在桌子上,字写得歪歪扭扭,好像还有几道题空着没写,心里还急得慌,怕老师查。可也就这么个模糊的影子,再想多一点,脑子就跟卡壳的旧收音机似的,滋滋啦啦响,啥也调不出来了。都说梦是潜意识的溯源,可我这记性,连潜意识想告诉我啥都记不住,还溯源呢,能把梦里那点零碎记下来就不错了。算啦,不说那些虚的,就当是我瞎絮叨,把醒了还没忘掉的那几样,跟自己念叨念叨吧,反正也没人听,就当是跟空气说话了。
最先想起来的,是跑操的事儿。梦里好像是大课间,该下楼跑操了。我记得我跟在队伍后面,可不知道为啥,脚步怎么都赶不上前面的人。前面的同学一个个脚步轻快,说说笑笑的,我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走得又慢又沉,心里还特别慌,总觉得有事儿没做完,一会儿想是不是作业没交,一会儿又想是不是值日忘了,就跟现实里那日子一样——每天都忙忙叨叨的,可忙啥呢?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瞎忙活,最后还总掉链子。后来队伍越走越快,我干脆就跟不上了,看着前面的人拐了个弯下了楼,我站在楼梯口,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起来”,别让体育老师看见,不然又该挨说。然后就看见楼梯间旁边有个厕所,我跟做贼似的溜进去,躲在隔间里,听见外面跑操的音乐声越来越远,心里还挺庆幸,又有点难受——你说我咋就总跟不上别人呢?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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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是大部队回来了。我赶紧从隔间里出来,贴着墙根走,跟在人群后面往楼上走。没人注意到我,就好像我从来没掉队过一样,也没人问我刚才去哪儿了。这种感觉特别熟悉,就跟在学校的时候一样,我总是那个被忽略的人,就算偶尔不见了,也没人会找我。现在想想,梦里的场景,其实都是现实的影子,一点都没跑偏。
然后就是个特荒诞的事儿——学校对面的殡仪馆,居然出名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殡仪馆出啥名啊?难不成是服务好?还是环境好?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更离谱的是,我们学校居然还因为这个,要大肆宣传!我记得梦里好像有老师在广播里说这事儿,还说要建个象征性的雕塑建筑,就放在学校门口。我当时站在操场上,看着工人师傅们搬砖,心里直犯嘀咕:这雕塑是啥样啊?跟殡仪馆有关的雕塑,放在学校门口,合适吗?后来雕塑建好了,我瞅了一眼,说不上来是啥造型,反正看着就别扭,跟学校的氛围一点都不搭,就跟把白菜种在花盆里似的,不伦不类。现在醒了再想,觉得这梦是真没逻辑,可又觉得,说不定是我心里太压抑了,才会做这么无厘头的梦——毕竟现实里也有很多事儿,比梦里还荒诞,你想不通,可它就是生了。
还有个片段,是关于一只蜘蛛的。那天我上下楼的时候,在楼梯扶手上看见它了。你猜它长啥样?居然跟黄蜂一模一样!外壳是那种黄蜂特有的黄黑相间的颜色吗?不是,是肤色,跟人的皮肤颜色差不多,腿也是肤色,个头还不小,有我手那么大。我当时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瞅了它半天,心里有点毛,可又有点好奇——世界上还有这种蜘蛛?我没敢碰它,就想绕着走,毕竟我从小就怕这些虫子。结果我刚要走,旁边过来个陌生同学,看样子也是我们年级的,不过我不认识他——我在学校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那同学看见蜘蛛,啥也没说,抬手就把它从扶手上打下去了。我赶紧趴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就看见那蜘蛛掉在一楼的水泥地上,一条腿好像断了,蜷在那儿。我当时不知道咋想的,居然想下去看看它是不是还活着,就往楼下跑。
跑到一楼的时候,有两个同学已经围在那儿了,我凑过去,想伸手碰一下它的腿,看看能不能帮它挪个地方。结果旁边一个同学一把拦住我,说“别碰,脏”。我手停在半空中,没说话。就在这时候,那蜘蛛突然动了一下,断了的腿还抖了抖——它居然还活着!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觉得那蜘蛛像我自己。你想啊,它好好地待在扶手上,没招谁没惹谁,就被人一下子打下来,腿断了,想有人帮一把,还被人嫌弃“脏”。我不也是这样吗?在班里的时候,我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不惹事,可还是会被人忽略,被人排挤;现在在工厂宿舍,也是一样,那些人看我老实,就总招惹我,拿我的难受当乐子,我想躲远点,还总被他们找事儿。那蜘蛛抖腿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它在哭似的,可我啥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那儿看着,就跟我看着自己的日子一样,无能为力。
后来我就跟丢了魂似的,在学校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走到哪儿了。看见前面有个教室门没关严,我就推开门进去了——也不知道为啥要进去,可能是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也可能是觉得里面有人,能让我不那么孤单。教室里有几个同学坐着,前面的投影仪开着,放着不知道是纪录片还是动画片的东西,画面闪来闪去的,我也没看清内容。我找了个靠后的空座坐下,刚想喘口气,抬头就看见讲台旁边站着个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挺年轻的,长得好看,身材也也好,穿了件浅色的连衣裙,看着特别温柔。我一下子就想起初中的化学老师了——我初中的化学老师也是这样,年轻漂亮,说话轻声细语的,当时我还挺喜欢上她的课,可惜那时候我成绩不好,也不敢跟老师说话。
我正盯着老师看呢,老师突然朝我走过来,笑着说:“同学,你跟旁边那位换个座位吧,那边视野好点。”我赶紧站起来,点点头,跟旁边的同学换了座。坐下的时候,我低头一看,突然现自己的衣服变了——刚才穿的还是学校的蓝白校服,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件浅灰色的t恤,裤子也变成了牛仔裤。我当时愣了一下,心想这咋回事啊?做梦还带换衣服的?可也没多想,毕竟是在梦里,啥离谱的事儿都有可能生。
后来老师说,一会儿要组织大家去出外研学,还是外勤来着?我没太听明白,也没太在意——反正不管是研学还是外勤,我大概率也是被忽略的那个,去不去好像也没区别。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同学们收拾东西,说说笑笑的,没人跟我说话,也没人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待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悄悄站起来,走出了教室。外面的阳光特别亮,晃得我眼睛疼,然后我就记不清后面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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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也做过几次校园的梦,梦里也有学校门口的车水马龙——放学的时候,自行车铃响个不停,同学们推着车往外走,家长在门口等着,卖零食的小摊前围满了人,特别热闹。可那些梦也跟这次一样,醒了就忘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点模糊的感觉,好像是温暖,又好像是遗憾。现在想想,梦里的事儿真的经不起琢磨,跟水里的浮萍似的,飘来飘去,没有根,抓不住,醒了就没了,留不下什么实在的东西。你说人为啥会总梦到过去呢?是不是因为现在的日子太苦了,所以才会拼命往回找甜的回忆?可我上学的时候,也没多甜啊,照样是被忽略,照样是不合群,照样是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透明人。或许是我太没用了,连回忆都只能捡些不甜的片段。
再后来,我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宿舍里静悄悄的,其他床的人应该是早就上班去了。我坐了一会儿,缓了缓那股子头晕的劲儿,然后起来上个厕所,洗了把脸——自来水特别凉,浇在脸上,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醒了,不是还在梦里的学校里瞎转悠。然后我就出门了,往工厂走。我们住的这地方,是工厂的职工宿舍,破破烂烂的,墙皮都掉了,楼道里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味儿,要么是别人做饭的油烟味,要么是垃圾没及时倒的馊味儿,跟梦里的学校比,差远了——可梦里的学校再怎么好,也是假的,这里再怎么差,也是我现在要待的地方。
走着走着,就想起这些年的日子了。从小到大,就没顺过。童年的时候,在老家,总被邻居家的孩子欺负,他们抢我的玩具,还笑话我长得瘦;上学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不合群,没人跟我玩,老师也不怎么注意我,有时候作业没写完,还会被老师批评,回到家还得挨爸妈说;毕业之后,想着来南方打工能好点,能挣点钱,能自己养活自己,可没想到,这边的日子更难。刚过来的时候,被中介骗了,交了钱还没找到工作,差点睡在大街上;后来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工厂,以为能安稳点,结果宿舍里那几个不是人的东西,总找我麻烦。他们看我老实,话少,就总招惹我,要么故意把我的东西弄乱,要么在背后说我坏话,要么看我不开心,他们就笑得特别欢——好像我的苦难,就是他们的乐子。
他们还特别爱争,今天为了谁多占了一点宿舍的空间吵,明天为了谁先洗澡吵,后天又为了领导多看了谁一眼争来抢去,追名逐利的,看着都累。我知道,这就是人性,自私、肮脏、贪婪,这些本性,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没辙,打不过也骂不过,只能尽可能躲得越远越好。平时我都不在宿舍待着,要么在工厂的角落里待一会儿,要么就出去瞎走——你说我喜欢走吗?也不是,就是不想跟他们凑在一起,看见他们就烦。有时候走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车,心里想: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为了活着,耗尽所有力气,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关心,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飘来飘去。
有人说,要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要感同身受。可我觉得,没经历过别人的苦,就别瞎劝别人大度。很多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那种难受,那种绝望,旁观者是永远体会不到的。就像我跟别人说,宿舍里的人总欺负我,别人只会说“你别理他们就行了”,可他们不知道,那些人不会因为你不理他们就放过你,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所以后来我也不说了,说了也没用,还会让人觉得我矫情,觉得我事多。
其实想想,也没啥可说的,也没啥可写的,挺无聊的。每天都是重复的日子,上班,下班,躲着宿舍里的人,走路,呆。有时候也会想,明天会不会好一点?可第二天醒来,还是一样的头晕,一样的累,一样的要面对那些糟心的事儿。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差不多就这样吧,絮叨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可能是今天醒得早,脑子还没转过来,也可能是心里的话太多了,没人说,就跟自己念叨念叨。下次再做了这样的梦,或者再想起些啥,再跟自己聊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得早点休息。明天见,呵呵。
(五)
今天早上醒的时候,眼皮沉得跟粘了胶水似的,我揉了半天,指腹上还沾了点昨晚没洗干净的眼屎,糙得慌。坐起来靠在床头,脑子是空的,跟南方梅雨季晾不干的被子似的,又沉又闷。本来想回忆回忆昨天晚上做的梦,结果想了半天,就跟看了一场卡碟的电影,画面全是跳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大部分都忘了,就剩下点零零碎碎的片段,抓不住,也拼不起来。
我坐在那儿了会儿愣,脚踩在地板上,凉丝丝的——南方这边的地板总这样,哪怕是夏天,也透着股子潮气,不像北方的地板,晒干了踩上去是暖的。后来慢慢的,脑子里好像有根线扯了一下,我才想起来,哦,好像是去菜市场了。对,就是菜市场,我们楼下那个老菜市场,门口总摆着几个卖早餐的摊子,油条炸得油乎乎的,豆浆桶冒着白气,地上全是烂菜叶子和水,踩上去“吱呀”一声,黏糊糊的。我就那么在里面转悠,也不知道想买啥,就跟着人潮走,左边是卖鱼的,鱼鳃张得老大,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右边是卖青菜的,大妈们围着挑,声音吵得慌,“这个菜怎么卖啊?”“便宜点呗,昨天还比这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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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停在一个摊子前了。那摊子后面是个穿蓝布褂子的大爷,脸上全是褶子,手里拿着个喷壶,往摊上的东西上喷水。我凑过去一看,那摊上摆的全是绿油油的玩意儿,乍一看跟蒜苔挺像,又有点像刚割下来的韭菜,可再仔细瞅,又不是——它是一整根连在一起的,没有分岔,就那么直直的,一根能有好几米长吧?我用手碰了碰,滑溜溜的,不像蒜苔那么硬,也不像韭菜那么软,有点像摸在刚洗过的海带上面,又比海带更韧一点。我问大爷这是啥,大爷含糊其辞,“好东西,回去炒着吃,鲜!”我当时也是脑子不转了,可能是被菜市场的热气蒸懵了,居然就买了一把,大爷给我装在那种装白菜的塑料袋里,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底下还往下滴水,弄湿了我的袖口。
回到租的那间小破屋,我把袋子往沙上一扔,就去洗手了。洗完手出来,想着把这玩意儿拿出来洗洗,晚上炒了吃。结果一掏出来,我就愣了——刚才在菜市场看着还挺规整的一根,现在怎么有点软塌塌的?我也没多想,接了盆自来水,把它放进去了。你猜怎么着?刚放进去没两分钟,那玩意儿居然动了!真的动了!不是风吹的,是自己扭!跟我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见的涡虫似的,软乎乎地在水里扭来扭去,一会儿盘成个圈,一会儿又伸直了,跟根绿色的绳子在水里漂。我又想起之前看的蓝海星,就是筐蛇尾,那腕子能蜷能伸的,它现在就那德行。还有肺鱼,你知道吧?旱季的时候能在泥里休眠,一碰到水就活过来了,它好像也是这样,刚才在塑料袋里干着的时候,跟根死菜似的,一沾duater,立马就“活”了!
我当时吓得差点把盆给掀了,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着茶几。这哪儿是菜啊?这分明是活物啊!我蹲在盆边,盯着它看了好半天,它还在水里扭,有时候还会往盆壁上爬,跟海蛇似的,又有点像深海里的那种长虫,黑乎乎的(不对,它是绿的,鲜绿鲜绿的),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我想把它捞出来,又不敢碰,怕它咬我——虽然它看着没嘴,但谁知道呢?这玩意儿这么怪。
后来我琢磨着,是不是得处理一下?总不能一直放盆里吧?我就找了把菜刀,洗干净了,试着从那根“东西”上切了一小段下来,大概有手指头那么长。我把那段放一边的盘子里,想着切下来总该不动了吧?结果没过五分钟,我再看那盘子,那段居然又开始扭了!跟刚才在水里一样,慢悠悠地动着。我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这玩意儿得切得特别碎,碎到跟拇指甲盖那么大,才能不动,才能用。你说这多麻烦啊!买的时候没人说,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卖这个的,也不是研究生物的,我就是个想随便买点菜的普通人啊!
我没办法,只能拿着菜刀,一点一点地切。那玩意儿切的时候还挺费劲,得用点劲才能切断,切面是嫩绿色的,有点黏糊糊的汁液,闻着没什么味,不像韭菜那么冲,也不像鱼腥草那么腥——哦对了,后来有次跟楼下邻居聊天,说起这玩意儿,他们居然说“这不就是鱼腥草吗?”我当时就懵了,我说“鱼腥草不是那样的啊,鱼腥草是一节一节的,还有股子鱼腥味,这个不是啊!”他们还不信,说“就是,我们老家都这么叫”,我跟他们解释了半天,说这玩意儿泡水里会动,还得切碎,他们也就是笑了笑,没当回事。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明明不是一个东西,怎么就非得叫一个名儿呢?
就在我切得手都酸了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夹了一下!哎哟,疼得我“嘶”了一声,赶紧缩手。我低头一看,装那玩意儿的塑料袋里,居然爬出来几只小螃蟹!还有小龙虾!都特别小,跟我的指甲盖差不多大,小螃蟹是灰绿色的,小龙虾是浅红色的,那小钳子还张着,刚才就是那小螃蟹夹了我一下。我当时就懵了,这塑料袋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啊?我买的时候明明就只有那根绿色的“东西”,没别的啊!这些小螃蟹小龙虾是从哪儿来的?是跟那玩意儿长在一块儿的?还是塑料袋里本来就有的?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我赶紧把手里的菜刀放下,想去抓那些小螃蟹小龙虾。结果它们爬得还挺快,尤其是那只夹我的小螃蟹,噌地一下就从沙上爬下去了,钻进沙缝里了。我蹲在地上,把沙往旁边挪了挪,伸手进去掏,手指头都抠得疼了,也没摸着它。沙底下全是灰,还有我之前掉的笔盖、硬币,就是没见那只小螃蟹。算了,爱在哪儿在哪儿吧,反正也不大,总不能把沙拆了找它吧?我也没那功夫,也没那力气。
剩下的几只小螃蟹和小龙虾,我气不过,直接抓起来扔在地上,拿拖鞋拍了几下。本来想直接扔了,后来一想,好歹是活物,扔了可惜,干脆就找了个小锅,倒了点油,把它们炒了。炒的时候还能听见“滋滋”的声音,闻着还有点香,就是太小了,没什么肉,吃起来跟嗑瓜子似的,还得吐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炒,浪费油,还浪费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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