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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这个澡洗得很快,不给自己太多时间放空。放空就会想多,想多就会後悔,可他还不打算後悔。等他洗完澡出来,走廊的置物架上放了一只印着“星麦”标志的硬纸袋,叶茂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里面有三叠用牛皮纸包好的钞票,想来就是“嫖资”了。
遮遮掩掩的,还挺照顾叶茂的自尊心。
然而叶茂并不觉得羞耻。你买我卖丶钱货两讫的事情,有什麽好羞耻的?就是这个价格给得有点儿高,拿了钱之後得留心有没有後招。
他一面琢磨,一面擦着头发走到客厅,就见师祎还坐在原处,手里翻着一本书。定睛一看,好家夥,居然是一本蓝皮的人卫版麻醉学。听见动静师祎看他一眼,扬了扬下巴说:
“坐。”
边说还边在书页侧面记笔记,说话都不耽误写字,三分之一的书页已经翻得卷边了,不像是装的。这副架势让叶茂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地端起一直没喝过的饮料抿了一小口,干巴巴地说了句:
“学长真刻苦。”
“本科念的临床,研究生考了麻醉,复习一下本科的教材。”师祎竟还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稍等一会儿,会有人来教你做准备。”
这话说得,真叫人无言以对。叶茂只得再喝了一口手里有着淡淡酒味的苏打水,见师祎不看书了,倒盯着他手上的杯子,又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很缺钱,家里有变故?”师祎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书,“我看你衣服穿挺旧了,不像花钱大手大脚的人。”
叶茂不说话,端起杯子又要喝,被师祎一伸手罩住杯口,按了下来,说:
“别喝了。”
“我很缺钱。”叶茂依旧没什麽表情,很坦然地问,“你不想我喝吗?”
这话让师祎稍稍有些惊讶,挑了挑眉,问:
“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我知道。”
师祎也不说话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叶茂看。刘海让叶茂的脸显得很青涩,牙齿从唇缝里露出来一线,显出些许天真。可碎发的遮挡下,他的眼神很冷硬。这是一张师祎很熟悉的脸,有一双让他完全陌生的眼睛,却露出了与记忆中几乎一致的神情,一种了然于心的神情。
“别喝了。”师祎起身夺过杯子,“哐当”一声磕在了玻璃茶几上,“我反悔了。”
闻言叶茂的眼神有一瞬的黯淡,似乎觉得可惜,但神色却是放松了下来,当即站起来想走,却被师祎摁了回去。黑亮的长发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师祎就吻了上来。
师祎的唇纹很深,与叶茂的嘴唇厮磨时会让他觉得痒;师祎的牙不那麽整齐,虎牙很尖,咬起人来会让叶茂有瞬间的刺痛;师祎的舌头又软又灵活,吮吸起来有种肥厚的口感,让叶茂有片刻的意乱神迷。
“好了,去拿你的报酬。”
温热的唇舌倏然远离,师祎丢下这麽一句话,又坐回沙发里,继续看他的麻醉学去了。就听走廊里传来纸袋翻动的动静,随後是换鞋丶关门的声音,叶茂走了。
师祎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看书,却再没动过一下笔丶翻过一页书,期间两次还有人来敲门,分别是来帮叶茂做准备的“少爷”和林斌,都被师祎不冷不热地打发走了。等第三次有人敲门时,师祎终于不耐烦了,端起叶茂喝剩的那杯饮料,仰头全灌了,再把玻璃杯往墙角狠狠一砸,怒气冲冲起身去开门。
谁再来敲门,他就把谁摁在床上肏到走不动路。
怎想开了门,外头站了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人,三七分的背头稍微有点儿凌乱,眼看就要六月了还穿着齐整的西装,手里还拎着一套衣服和一双鞋。
师祎眯了眯眼,不悦道:
“贺知越还真给你打电话?”
这人就是贺知越口中的“二伯”,是贺骏。
“‘天和’在‘星麦’占股百分之二十三,我想知道你的消息还不用等他报告。”贺骏推门进了房间,很自然地放东西丶换鞋丶脱外套,根本不问师祎的意见,“听说你从外头带了个人要开苞,还不让看,没多久又让人走了。怎麽,惹你生气了?”
师祎不答话,倒问:
“那贺知越呢?”
“让你司机送走了,老三正在回家揍他的路上。”
这话把师祎给逗笑了,伸手从贺骏口袋里掏出烟来,没摸到打火机,便四处找。这一找才瞧见,置物架上那个纸袋没被拿走。贺骏也注意到了那个纸袋,用手勾过袋口看了一眼,说:
“两万?真这麽喜欢,就再叫回来吧。”
师祎听了这话“咦”了一声,也伸头看了眼纸袋里面,笑得更开心了。把烟叼在唇上,也不解释,只摊着手冲贺骏要打火机。
“这烟太呛,你咽炎不犯了?”贺骏直接把烟摘下来折了,“自己的烟呢?”
师祎倚在墙上,懒洋洋地半阖着眼,面色较先前似乎有点儿发红,不满道:
“一点儿烟味都没有,上香似的。”
“最好连那点儿也别——”
贺骏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乍一眼看到客厅的角落里的玻璃杯碎片,突然就转回身来,一把抓过师祎的胳膊,撩起了浴袍袖子。
“干嘛!”
师祎反应极大,立刻往回挣了一记,两个高个大男人挤在过道里,都差点把对方拽一个趔趄。贺骏才不理他,只撩起袖子看。只见师祎的左臂肘窝处有一道缝合过的旧伤,四周还零散分布了些较细较短的疤痕。看见没有新伤贺骏才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去看师祎的右臂,甚至想撩开浴袍检查大腿。
“丢嘞!”师祎忍无可忍爆了粗,一把攘开贺骏,“你够了啊!”
贺骏往後仰了仰,没被推动,站定後还理了理衬衫,又恢复了晏然的模样,很从容地问师祎:
“要做吗?”
师祎用了力气,脸色更红,听了这话怒容瞬间一敛,又摆出那副懒散的笑意来,说:
“爸爸,这回该我上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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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强调一下,本文互攻,用什麽姿势开车不可预测,最好不要有太固定的心理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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