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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日,钟为仍是心事重重,便未怎麽开口说话,那怪人乐得清静,自然更不会开口,两人虽然同行,却好像互相并不相识一样。
到了傍晚,钟为终于忍不住问:“前辈,你说大家为什麽要习武呢?从前师父让我练武,我便练武,从没想过为什麽。可我现在觉着,如果师父不在江湖之中,只是一个寻常的渔夫丶农夫,我每天在他老人家膝下,同他一起打鱼丶种地,那也快活得很。哎,他不会武功,也就不会被人杀了。”
那人哼了一声,“谁说不会武功,做一个种地的,就不会被杀了?旱丶涝丶租丶役,纵然天不杀你,那还有县官丶盗匪杀你,难道杀你的人还少了?那时你就又会想:‘哎,要是我能会一点武功,也就不会被人杀了。’”
钟为听得一呆,低头想了一阵,又道:“可是学了武功,也还是会被人杀,坏人会被人杀,好人却也一样。其实学不学武功都没有差别。”那人道:“那是因为你武功太低。”
钟为一愣,“我的师父武功很高,却也被人……”那人不待他说完,便又道:“那是你师父武功还不够高。”
钟为怔怔地道:“那……看来要将武功练到天下第一,才可以安枕高卧了。”那人又哼了一声,“那也未必。若是天下第二带着後面的人一拥而上,任你武功再高,又有甚麽办法?”
钟为听他此言,忽地想起师父临终前所说的“人总归都会死”。那时他悲痛不能自已,无暇细想,现在却觉人之死好比地上的石头一般恒久,人之生却如石中之火,不知何时便会熄灭,从此人就又重新变回了一块石头,任他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他心中暗想:既然如此,学武定然不是为了让自己不被别人给杀了,那麽到底是为了什麽?
忽然间,他心中好似电光一闪,蓦地想起廖九垓为他疗伤时,闲谈时对他说过的一首诗来:
白马曾骑踏海潮,由来吴地说前朝。
眼前多少不平事,愿与将军借宝刀!
他只觉心中豁然开朗,神情有几分激动,对那人道:“前辈,我想大家习武,应当是为了侠义二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才是习武之人本色。”
那人闻言却忽然怒道:“你这点微末的功夫,还敢一口一个‘侠义’?你可知侠义之人是什麽样子的麽?”
钟为一愣,“我想,武当的廖道长就是前辈所说的侠义之人。”
那人哼了一哼,“廖九垓虽有此心,可没有一次是赶得及的,别人伤也伤了丶死也死了,那又叫什麽‘行侠’了?”
钟为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听他如此说,却也不知他指的什麽,只好道:“廖道长的师兄赵真人虽然不常出山,但我曾有幸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幸赖他相救才保全性命,我想赵真人当可称是侠义了。”
那人又道:“你说廖九垓,那还勉强;赵无咎妇人之仁,自己不动手,却借别人之手杀人,也配称作‘侠’麽?”
钟为颇为气闷,心想不论我说什麽人,这个前辈总能找出话来反驳,若我说出师父来,他定要将我师父也批评一通,让他老人家在泉下也不得安宁,还是不说为好。于是反过来问道:“那前辈见过这样的人吗?”
他虽对人情世故多有不通,可这几日相处过来,已知这位前辈除去脾气古怪之外,更又眼高于顶,任谁也瞧不上。因此刚一出口,便已後悔,以为对方定然要说什麽“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却不料那人答道:“自然见过。”
钟为一愣,随即便问:“不知前辈说的是何人?”
那人冷笑一声:“量你黄口小儿,岂会知道他的名字?可他兼侠兼义丶大仁大勇丶不矜不伐丶怀质抱真,实乃天下第一等人,如廖九垓丶赵无咎之辈,和他哪能同日而语?”
钟为听他如此说,不禁心向往之,却不知这般不世出之人,为何这些年里会在武林中籍籍无名。可转念一想,听说一些前辈高人虽身负绝技,却生性淡泊,因此避世不出,想来这位前辈必是有大智慧之人。这般大智大慧之人,不练武则已,一练武便绝非常人所能及,非自己所能揣测一二。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人,却见他仰面向天,兀自出神,和昨天夜里几乎一模一样。钟为见此,斟酌着问道:“昨天夜里前辈所说之人,便是这位老英雄麽?”想起这般人物竟然被人害死,他竟也不禁暗暗难过。
那怪人忽然低头对他道:“你说他是英雄?”钟为道:“是啊。”那人“嗯”了一声,良久才道:“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好……你很好。我和你说过,我平生从不欠别人人情。那日我没让你救我,你却偏要救,我便欠了你的情,你既不要武功珍宝,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本打算分别之际杀了你,但你既然这样说,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钟为心中一惊:原来这两天他面上不显,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要杀了我!可又只因为我随口夸了那位老前辈一句,他便又消了杀心。思及此,只觉自己这两日实在是与豺狼同行,不禁不寒而栗。
随即便听那人又道:“只是如此一来,我便还是欠了你的。我曾杀了一人,顺手得来一本武功,和他大有渊源,他却无缘得见。你和他倒有几分相似,若他仍在世,必引你为知己。也罢,今日我便将这本武功传授于你,以慰他在天之灵,你听好——”
钟为心想,我身边亲近之人皆因旁人抢夺武功而死,如此得来的武功,不学也罢,于是道:“多谢前辈,我不学抢来的武功。”
不料话音刚落,那人忽然出手,握住了他右臂,冷冷道:“我要教你武功,难道你说不学便能不学吗?你道我重伤之下,便奈何不了你麽?”
钟为只觉右手手臂甚是疼痛,和那日在魏移天手中也没有多大区别,他叹了口气,“前辈,你武功高强,折断我的手臂自然不在话下,可却没法强逼我学你的功夫。”
那人冷笑一声,又问:“想跑?你道我现下眼睛看不见,便追不上你吗?”钟为道:“追上追不上又有什麽分别?即便被你追上,我也不学这门武功。”
那人靠近几分,森然道:“我若偏要你学呢?”
他那张诡异僵硬的面孔,离着越近便越显可怖,钟为瞧着他,坦然答道:“我若打你不过,便只有被你打死,又有什麽可说的。”他自知无论是逃是战,都绝无胜算,说出这话时便已知必死,可他既已决定不学这门武功,便宁死也不改其志。
不料那人忽然松开了他,缓缓摇了摇头,“真像丶真像!”过了一阵,他叹了口气,又道:“好,你有骨气,已比许多江湖人强上千倍万倍。你嫌这门武功来路不正,也罢,我换一门武功教你便是。这门是我家传武功,一不是偷,二不是抢,三来这是内功,修行只有强身健体之效,不能用来杀人,如此总没问题了罢?”
钟为心想:这个人为什麽偏要我学他的武功?他摇摇头道:“多承美意。可我救下前辈,只求心安,不是为了学前辈的武功。我虽不敢同那位老英雄相比,但急人之难也是应有之义,不要什麽回报。”
不料那人忽然高声喝道:“霍某平生最恨欠人人情,你自己心安,却教别人一生不安吗!”
钟为听他语含怒意,心中一凛:我学了他一门武功,未必对我有什麽损害,可若是不学,真教他难过一辈子,那可有些对不住他了。若是当真为自己心安,而害得别人一生不安,那倒不像是做好事,反而更像是做了一件恶事了。于是道:“好,前辈,我学这门武功便是。”
那人点点头,松开了他,登时便将一本功法一句一句地背与他听。钟为依法修炼,每练成一句,那人便再背一句。
钟为初时听来,只觉书中义理似乎和廖道长为自己疗伤时教授自己的武功心法大为相似,似乎同出一源,心中微觉疑惑,不知这位昆仑派的前辈为何会武当的心法,可过了一阵,便渐入无我之境,心如明镜,纤尘不染,一句句武功自那人口中吐出,又如水流般缓缓流入他耳中,方一进入,便似与他融为一体。钟为意随心动丶神随念转,一阵暖暖的真气于周身缓缓流转,最後入窍归元,如饮甘露。
他一天之内便已练通十馀句,若复如此,这一本武功再有不到一月便可练完,远非常人所能及,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他自己尚浑然不觉,可那怪人却已惊愕非常:即便是一本平平常常的内功心法,常人练来,也要数年之功,何况是这一本?像这少年一般进展如此之快者,还是他平生仅见。
只是说来也甚是奇怪,天底下所有的师父都盼望徒弟的资质禀赋越高越好,可那人却偏偏相反,见他进境如此之快,看来练起武来倒不愚笨,竟反而愀然不乐丶怅然若失。
又过了二十日左右,钟为已练完了这一本武功,他从头至尾地思索一遍,只觉书中所言似乎有未尽之处,从河边抄了几大口水喝,喝完之後擡起头来,忍不住问道:“前辈,请问这本武功是不是还有後半册?”
那怪人哼了一声,“有自然是有的,但我只从别人手里抢来了这一本。你若还想接着练,那就自己去抢罢。”=
钟为听来,不禁目瞪口呆,惊道:“前辈,你……你骗我!”他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日这个人口称要换一本家传武功给自己学,其实是诓骗自己,仍是将原本的那本武功教给了自己。
那人淡淡地道:“你说不学抢来的武功,我却偏要破了你的例。现在我破也破了,你待如何?把这功夫忘了吗?还是割了自己两只手,好让自己再也使不出这门来路不正的武功?”
钟为只觉体内真气自然而然地缓缓流转,便如心跳呼吸一般,岂是自己想停就能停的?他已练成了这一本内功心法,即便书中的文字可以尽忘,可这内力却从此实实在在地留在他身体之中,一辈子也除不去了。
他叹了口气,深感此人不仅喜怒无常,更又用心险恶丶为人刻薄,在他所遇到的人中,除去魏移天这般逍遥派的弟子之外,便属这人最为可恶,见他这些日子精神已渐渐恢复,虽然眼睛受毒气上激丶一时失明,但以他的武功,应付寻常人自是没有问题。于是站起来道:“自从下山以来,至今已一连数日不见追兵,看来他们已经走了,前辈武功渐复,我留下来也帮不了前辈什麽。我已学完了前辈的武功,前辈也已还了人情,咱们就此别过,前辈保重。”
他虽对此人有几分厌恶,可他自猝遭大变以来,竟属和这人相处的时日最长,如今临别在即,心中倒又生出几分不舍。那人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对他是去是留竟似浑不在意,看来甚是凉薄,只随口问道:“好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钟为正要答话,忽见那人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含胸拔背,如临大敌。钟为心中一沉,凝神细听,竟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三面各有一人,包夹而来。
那怪人高声道:“何处来的朋友,既然到了此处,何必鬼鬼祟祟的?”随後只听一个熟悉的人声响起,“我们正要现身,只是被你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哪里是什麽鬼鬼祟祟了?你们两个躲在这里,不知道嘀咕些甚麽,那才叫鬼鬼祟祟。”
这声音自背後响起,钟为不用回头便已知道,来人自是单骏的师弟单不语。他话音落下,前面林中又走出两个人来,钟为瞧见他们面貌,只觉二人甚为相似,也不知是他二人确是兄弟,还是自己不辨人脸的怪症又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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