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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欠我的（第3页）

可她顾不得管。

小拙拦到她身前来，被她手里黄金匕首连带宝石璀璨摄目的光色闪了眼睛，霎时瞳孔猛缩。

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背，粗粝的指将那白手连带匕首一起捏得死紧，匕首折射阳光的金虹点彩，在整个屋室四壁上游动。

小拙压低声音急道：“这是要做什麽？！万万不可！身为储君丶担国之大任，小妹绝不能轻生！”

“如今身担江山社稷的丶仍是陛下才对！！”

三千头一次向人厉色怒喝出声丶面上一瞬发白後，迅速涨得更红，粉色几乎浸透了光润的鼻尖。

她的唇随不规律的呼吸颤动一阵丶冻冰般的面上旋即浮出了惨笑。

五根美丽的手指伸出去丶抓住那紫袍绸袖，细细的紫色流光随抓握松紧丶在指缝间滑动。她向小拙哭泣丶落泪不止，声音嘶哑凄然，哀求道：“就让我再见她一面……她还欠我的……还欠我一个孩子……”

小拙一下子怔愣，双眉紧蹙，沟壑深深。

有那麽一个瞬间，她忆起关于亡妻深重的遗憾，抓住三千的手似乎要松开。

小拙，却终是闭目丶劝说她自己般摇摇头，手上攥得更紧了：“不行……我已数次失职辜负陛下所托，未能护好小妹——最後一次，莫论如何再不能背弃陛下之信，我……不会放你。”

三千闻言丶瞳孔在结雾的冰色中涣散，她喉中深深丶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汗湿的手扯紧小拙的袖子，低头轻而隐忍地咳嗽起来。

小拙未待安抚她，忽感到眼前光暗交错，擡头去看丶是外间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不停在晃动。

大概因方才听到了三千高声呵斥，小宫人素环细细忧声不止，而香香那轮廓宽大丶执刀的坚硬身形，已经急不可耐地完全贴在了门上，连飞出的几根乱发都那样明晰，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了。

臂上一松，三千的咳嗽变得十分激烈，响起了水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小拙耳边发寒丶直觉不对，慌忙低头去看，三千滑落下去的手正揪紧心口和胃部的衣襟，她不住地吞咽着什麽液体丶喘息费力，似乎腿上打软要蹲下去——如同，鲜艳恐怖的梦的点滴，两三点血花如同小太阳，将纯红的光色绽放于地板的平面。

血的馀热丶鲜艳地迸溅在她脚边的雪白裙裾之上，烧灼出数个红色细洞。

“怎会突然呕血！？”

小拙刚扶着她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香香已经砰的一声撞开门大步闯了进来，见状丶再忍不得，紧耸着双肩两眼通红道：“殿下！”

又对门口高喊：“小环！快传御医！！快！！”

“不必传！”三千唇上溢着血丶将冰眸眯起说。

趁两人还在观望这血究竟是来源于她的喉咙丶还是她破皮的下唇，三千再次蓄力狠狠推开小拙的搀扶，抓着匕首向後跌坐在地上。

她手上轻挣丶黄金鞘落当啷一声，刹那间的一个翻手，金光灿灿的锋刃已经抵上了她自己的喉间。

三千执拗起来默不出声，那表情就冷得可怕至极，两人眼看着那雪白颈项刚留下丝红痕，其上冒出了几颗圆圆的红珠，紧接着就是一道血线滑落而下丶湿润的红浸上了衣领，三千喉头滚动着继续加力，简直一点馀地也没有。

“小妹别！快住手！！”

“殿下！！”

“……带我去见她，”她停下动作，眨睫说，“我只求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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