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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啊?”周竹看了看:“五个都蒸了?”“蒸了吧。”赵炎说。周竹拿着五个鸟蛋回灶房,转身前又拍了赵炎一下。“胡闹。”青木儿小声说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赵炎笑着捏了捏小夫郎的脸蛋,小夫郎脸嫩,捏起来软软的,像刚出炉的水嫩豆腐。他捏了两下不过瘾,凑过去嘬了一口,然后被小夫郎踢了一脚。日子悄然往前走,春日风微凉,日头起来晒着暖和,街市上的人陆续脱去了薄棉衣,换上了轻薄的长袖麻衣。青木儿出来得早,身上的衣裳在早上穿刚刚好,过了巳时便有些热了,好在现下鲜花卖得差不多,竹筒里零散剩下几朵,后来的人见不剩多少,想讨个便宜,连买带送给了三文拿走了两朵半月簪花。青木儿没计较那么多,卖完了就收拾东西回家。“小哥儿,你竹筒里的水不要了便给我吧?”一旁卖菜的大娘说:“街市上买一桶水得一文钱呢。”“行。”青木儿把水倒入大娘的木桶里。午时日头大,青菜瓜果时不时得撒些水,不然晒蔫了不好卖。大娘木桶里本就有半桶,青木儿倒了两个竹筒就满了,另一旁卖鱼的大爷见还有剩,便要了剩下的水。竹筒没了水,轻了很多,五个竹筒绑在木推车上,都不见重多少。青木儿拉起木推车往前走,他这日换了地方摆,这条路上的铺子多是吃的,他闻着香进了一家做面饼的铺子。早晨出门前,周竹让他买些春饼面皮回去,晚上做卷春饼吃。他一人过来,木推车放在门外怕被偷,就没打算进店,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伙计。伙计往门口走了几步,问道:“客官,您要些什么,可进来瞧瞧?”“我拉着车不好进去,辛苦拿个十五文的春饼面皮给我吧。”青木儿说。伙计看了一眼木推车,说:“好嘞,您稍等。”没多一会儿伙计把包好的面皮给青木儿:“拢共三十张面皮,您给数数。”“好。”青木儿扯开一个角,一片一片数,正好三十张,他掏了十五文给伙计,扎好钱袋刚想走,一看店里摆着一样方方正正的糕点,便问道:“哪个叫什么?”伙计回头看了一眼,说:“那是豌豆黄糕,两文一块,您可要来点儿?”青木儿想了想,说:“来六块吧。”如今他也是能挣钱的人了,想买点什么东西都能自己做主,六块糕点十二文,说不上贵,但也不便宜,十二文都能买一条猪肉吃两顿了,不过糕点不常吃,偶尔买点甜甜嘴。青木儿把东西挂在木推车上,沿着街市看了看,午时将近,街边吃食店都开始把桌椅往外摆了。这条街太香了,他吸了吸鼻子,推着车快步走,路过一条小巷时,忽然听到一声哀怜的嘤咛,紧接着,是一汉子的呵斥声:“走开走开!”他转头看去,巷子里有一汉子拿着竹棍在敲地,地上一只小狗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挪过的地上留了些血迹。小狗耷拉着双眼,嗷嗷地往前跑,奈何后腿受了伤,跑不快,眼看着那汉子的竹棍将要落下,青木儿连忙喊了一句。“别打!”那汉子一顿,皱着眉抬头:“你家的狗?作甚么丢到我家门口来?都嚎一天了!”“不是。”青木儿把车推过去:“它受伤了,跑不快。”“干我何事?”那汉子不耐烦地说:“这弄了一地血。”青木儿见他还要再打,连忙走去把小狗抱起,小狗挣扎了几下,嗷叫得更大声了。那汉子巴不得有人把这狗抱走,丢了竹棍回家关上了门。“别怕别怕。”青木儿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把它放到了木推车上,他拨开小狗的后腿想看一下,那小狗抽了一下,又嚎了一声。青木儿立即缩回手:“我不碰!”他不懂治伤,也不知镇上的给人看病的医馆会不会给狗看病,思来想去,蓦地想起可以找林云桦看看,当下没再耽误,推着车便往村里赶。臭的路上青木儿担心颠簸会让小狗难受,故而没敢推太快,他推得平稳,遇到石块也拐弯避开。木推车上的小狗躲在木栏一角,焦躁地磨着前爪子,后腿伤重,它时不时舔几下,将周边的血迹都舔舐干净。青木儿看着着急,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快快推车回家。他撑着一口气,一路没歇息,家都没回,直接推去田柳家,然而到了田柳院外,方才想起来,这会儿田柳还在镇上铺子里忙活儿,林云桦也在医馆做工呢。没得办法,只能先推着小狗回家。到了家,家里没人,这几日是挖春笋的好时候,这会儿应当是上山挖春笋摘蕨菜去了。青木儿放下推车,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抱下来。他拿了个旧竹篮,铺了些干草,把小狗放进去,又拿了个浅竹筒加了水放到小狗面前。小狗想必是许久没吃过东西,水舔得很快,青木儿蹲在一旁看他喝水,想了想,回灶房掰了半个馒头出来,一点点撕给小狗吃。“木儿回来了?”院外周竹赵有德一人背着一箩筐的春笋回来,周竹拉开篱笆门,一眼便瞧见了竹篮窝里的小狗:“哪来的小狗子?”小狗子见了人,吓得从竹篮窝里跳起来,想找地方躲着,奈何走不快,被青木儿给抱回去了。青木儿小心避开狗腿上的伤,把小狗子放回竹篮里。“小狗?哥夫郎买了小狗?”赵湛儿快跑了几步,蹲到竹篮窝前,揣着手不错眼地看:“呀,出血了。”“好疼啊。”赵玲儿摸了摸竹篮:“狗狗好可怜。”“回来路上碰到的,有人在打它,我便捡回来了。”青木儿捡回来时没多想,看到小狗受了伤挨打,一心想着给他治伤,没想过能不能带回家养。村里也有几户养狗,那狗子凶得很,见人路过都要嚎两声,晚上动不动就吠,吵得很,若是家里养了狗,怕是晚上也会叫。若是扰得家里不能安睡,只怕养不了。“看着不像打的,这口子很深。”赵有德蹲下看了看:“得扎一下,都见骨了。”“灶房里还有点止血的草药,我去剁点儿出来。”周竹探头看了一眼:“晚上让云桦过来看看?”青木儿正有此意,忙不迭地点头。小狗子不怕生,除了一开始有些胆怯缩在窝里,久了就开始拖着残腿尝试爬出竹篮窝,双胎三番五次把它抱回去,没一会儿又给爬出来了。折腾了几次,小狗子趁着双胎没注意,一瘸一拐地挪到桂花树下撒了泡尿,然后又拖着残腿回到了窝里。青木儿在一旁洗春笋,看那小狗子窝在竹篮里时不时低呜一声,草药敷上去只能止血,无法止痛,怕是伤口疼得难受。周竹见他皱眉,便说:“伤口太深,怕是得疼好几个月,一会儿弄点儿吃的喂它,吃饱了好受些。”“嗯。”青木儿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阿爹,这小狗子,家里能养么?”“家里不养难不成还把赶它出去?”周竹笑看他:“养只小狗子也挺好,看家护院。”青木儿挠挠脸,笑了一下,放下了心。有时他们出去干活儿,家里没人,出门时总惦记着,生怕有人来偷东西。之前不就被老赵家偷过好几回么,现下老赵家不敢来了,可临近村子里还有几个无赖总爱混在一块儿,见哪家有点好东西,就趁机摸进去,偷菜偷馒头饼子都是常有的事。村里人抓过几回,特意放下手里的活儿去蹲守,但这些无赖滑溜得很,跑得那叫一个快,没当场抓住,也着实拿他们没办法。若是养了狗,这些无赖想偷就得掂量掂量了。雨后的春笋嫩,剥的时候脆响脆响的,剥好后,再切成丝,留着晚上卷春饼。青木儿切好之后拨到旁边的盆里,还没到做饭的时候,灶房里的活儿都不忙,他擦净手,拿了铲子到后院铲鸡鸭屎。之前买回来的鸡崽子鸭崽子都长大了,这会儿已经开始生蛋,有时一天能捡十几枚,家里鸡鸭鹅蛋都不愁吃,攒多了还能拿去卖。他想起自己捡到的第一枚鸡蛋,那会儿鸡崽不大,生出来的蛋也是小小一枚,早上打扫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差点就给弄碎,幸好他多看了一眼。小鸡蛋攥在手里很轻,从一滩鸭屎里捡起,还有点鸭屎香。磕出来的蛋黄也很小,最后打散做成了水蒸蛋。青木儿拿扫帚把鸡栏鸭栏都扫了一遍,最后用铲子把鸡屎鸭屎都铲倒一旁的木桶里,留着做肥料。这边弄干净,他回到前院洗手,身上沾了点味,想着下午还有活儿干,就没洗澡,左右这味儿不算重,还能忍忍。现下洗了,下午干活儿出汗,晚上不洗更难受。“现在河里不冷了,改日去河里摸点小虾回来喂鸡鸭,之后生出来的鸡蛋能变大个。”周竹说。青木儿点点头,说:“阿炎说等他休沐,就去河里捞春鱼。”“还有几日休沐?”周竹问。“快了,再过两日便是。”说起这个,青木儿的心就忍不住雀跃,赵炎休沐就意味着他能在家里呆一天,清晨睁眼往旁边摸也不会摸空。周竹笑说:“那到时候让阿炎同他爹一起下网多捞些鱼回来。”青木儿闻言应了一声。干着活儿时间过得快,太阳刚落山,青木儿便解了襜衣去田柳家。小狗子受了伤不好抱过去,得辛苦林云桦来一趟。田柳一听有小狗子,兴致勃勃地想冲过去,被林云桦拉了一把。“当心些。”林云桦把人拉回来:“现下可不能莽撞。”“对!我又忘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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