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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路:水路!”臻多宝的手指艰难地移向代表钱塘江和运河的蓝色细沙。“若高俅封锁了所有城门,但尚未完全掌控水门…咳咳…或我们的人能在候潮门水闸落下前制造混乱…你立刻赶赴城东‘保和堂’药铺!对掌柜说‘要三斤上好的犀角粉,给肺痨病人吊命’!他会带你从药铺地窖秘道,直通运河一处废弃的私人码头!那里常年泊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船底夹层藏有兵刃、金银!船夫是哑巴,水性极好!顺运河而下,入钱塘江,直出海口!若遇水师拦截…船底有暗格,藏有水靠和分水刺!弃船,潜水!顺着海潮,游向舟山群岛!那里有疍民接应!此路…咳咳…稍缓,但若天不绝人,或有生机!”
“第三条路…”臻多宝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微弱,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若…若全城封锁,水陆断绝…高俅的‘黑鸮’如跗骨之蛆…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鲜血再次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嘴角溢出一缕猩红。“去…去城隍庙!大殿东侧第三根柱子,敲击底部七下,三长四短…会有人接应你…躲入…躲入‘老鼠巷’的最深处…那里…是临安城最肮脏、最混乱、连高俅的狗都不愿踏足的地方…像老鼠一样活着…等待…等待风头过去…或者…等待死亡…”
他说完这最后一条路,仿佛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靠去,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深秋子夜的寒气,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无视那微弱的炭火,争先恐后地钻进他宽大破旧的靛蓝袍子,啃噬着他早已油尽灯枯的躯体。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肺腑,引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呛咳,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
赵泓一直沉默地伫立在沙盘旁,像一块亘古不化的礁石,承受着惊涛骇浪的冲击。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烛光下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沉重。他看着臻多宝咳得蜷缩成一团,看着那枯瘦的肩膀在单薄旧袍下无助地耸动,看着他蜡黄透明的脸上因痛苦而渗出的细密冷汗……一股灼热的酸涩猛地冲上喉头,又被钢铁般的意志死死压下。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密室角落那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叠放着一件厚实的玄色外袍。那是他自己的衣物,由北地坚韧的毛呢制成,内衬着细密的羔羊绒,沉重,却异常保暖。他一把抓起那件外袍,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走回桌边,赵泓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臻多宝那在昏黄光影里显得无比单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紧抿的唇线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他无声地靠近,动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照顾人的莽撞少年。他展开那件厚重的玄色外袍,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轻轻披覆在臻多宝剧烈颤抖的肩上。
粗糙的毛呢触碰到臻多宝冰冷的脖颈,带来一阵突兀的暖意。臻多宝的呛咳声骤然一顿。他有些茫然地、缓缓地抬起头。
烛火跳跃,昏黄的光晕勾勒着赵泓刚硬如石刻的侧脸。他正微微俯身,专注地将外袍的两襟拢紧,笨拙地试图将那瘦弱的身体完全包裹进这层玄色的温暖之中。他的动作是如此的不协调,甚至显得有些僵硬,仿佛那件外袍有千钧之重。他的手指在系紧衣带时,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臻多宝冰冷如枯枝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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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的触碰,冰冷与温热,枯槁与力量,生与死…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在肌肤间碰撞,激起无声的惊雷。
赵泓的手指像是被烫到般猛地一颤,动作停顿了一瞬。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言万语、如山如海的担忧和痛惜,在胸腔里翻滚、冲撞,试图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的嘴唇翕动着,最终,却只艰难地挤出三个沙哑低沉、仿佛从肺腑深处磨砺出来的字:
“…保重身体。”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蕴含着比雷霆万钧更沉重的力量。千般忧虑,万般不舍,千钧托付,尽数化入这笨拙的一披一嘱之中。密室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哔剥声和臻多宝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喘息。
肩上骤然增加的重量和暖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臻多宝濒临崩溃的意识里漾开一圈微弱的涟漪。那笨拙而有力的动作,那沙哑低沉、饱含着千钧之重的三个字,像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强行穿透了蚀骨的寒冷和濒死的麻木。
他感受着那件厚重玄袍带来的、久违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仿佛即将冻僵的灵魂被短暂地拉回了人间。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头。
烛光下,赵泓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张年轻、刚毅、被风霜和仇恨刻下深刻印记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慷慨激昂,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近乎悲怆的凝重。他的眉头紧紧锁着,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弓弦。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正深深地凝视着他,里面翻涌着的情感是如此复杂而浓烈——有痛彻心扉的担忧,有难以言喻的沉重,有不容置疑的坚决,还有一种…如同幼兽面对即将离巢时对母兽的、深藏的不舍与依恋。
那目光,像滚烫的烙铁,瞬间烫穿了臻多宝早已冰封的心防。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臻多宝的鼻腔,直冲眼底。他猛地闭上眼,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和那股汹涌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笨拙的一披一嘱,是赵泓能表达的全部。他懂。他全都懂。
再睁眼时,臻多宝眼中所有的痛苦、脆弱、留恋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看透生死的、近乎神性的平静,以及一种要将未尽使命托付于眼前之人的、沉重的期许。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得异常艰难,仿佛要将整个密室的空气都榨干,胸口传来撕裂般的闷痛。但他强忍着,没有咳出声。
他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那佝偻的脊背,尽管这微小的动作又让他眼前阵阵黑。他颤抖着,将枯瘦如柴、青筋毕露的手,艰难地探入自己怀中那件破旧靛蓝袍子的最里层。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带着自己残存体温的小物件。
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将那个物件取了出来。
烛光下,那东西显露出真容——一枚玉佩。并非皇家贵胄所佩的羊脂白玉,也非富商巨贾炫耀的翡翠,而是最普通的青玉,质地甚至有些浑浊,带着天然的、如同枯枝般的灰褐色石纹。玉佩的形制也极其古朴简单,不过寸许见方,边缘被摩挲得异常圆润光滑,显然被人贴身佩戴、摩挲了无数个日夜。玉佩中心,浅浅地浮雕着一个极其简约的图案:几道蜿蜒的线条,勾勒出一座山峰的轮廓,峰顶之上,刻着一道细如丝、却异常清晰的闪电纹路。那闪电纹路在跳跃的烛火下,竟隐隐流转着一丝微弱却凌厉的寒光,仿佛蕴藏着某种沉寂的力量。
这枚玉佩,如此平凡,却又如此不凡。它是臻多宝前半生颠沛流离、无数次绝处逢生的见证,是他庞大而隐秘的关系网中,最核心、最不可替代的那一枚钥匙。此刻,它静静地躺在他枯瘦的掌心,散着幽冷的光泽。
臻多宝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锁在赵泓脸上。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托着玉佩的手,手臂因虚弱而微微颤抖。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仿佛托起的不是一枚玉佩,而是自己全部的生命、所有的希望、以及对这个黑暗世道最后的抗争。
他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微弱,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重重地锤击在密室的死寂空气中:
“持此物…”
他喘息着,眼中那平静的光芒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带着一种穿透未来的洞见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西城外三十里…‘慈云观’…”
“寻一跛足老道…”
“言…‘故人荐我来取东风’…”
“他自会助你…”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来,带着一种沉痛到极致、却又坚决到极致的托付: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活下去!”
这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赵泓的心上。他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臻多宝掌心那枚古朴的青玉佩,看着那峰顶的闪电纹路在烛光下流转的寒芒。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信物,这是臻多宝以命相搏、为他铺就的最后生路!是他在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赵泓的眼眶,又被钢铁般的意志死死压了回去。鼻端的酸涩几乎让他窒息。他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玉佩的瞬间,变得无比轻柔而郑重。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磨砺出的厚茧,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臻多宝冰冷枯槁的手指,稳稳地、牢牢地,握住了那枚犹带对方体温的玉佩。
入手微凉,沉甸甸的。
那不是玉石的重量。
那是信任的重量,是托付的重量,是生死的重量,是…诀别的重量!
就在他的指尖彻底包裹住玉佩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沉重如铅的窒息感猛地攫住了整个密室!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冻结,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血浆,沉甸甸地压在两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沉默对视的身影投在布满标记的墙壁上,巨大、扭曲、交织在一起,仿佛两座即将倾颓的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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