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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熬那么晚了。”周景恒说,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代码可以慢慢写,觉要睡够,饭要按时吃。”陈颂在他怀里闷笑出声:“周工这是要转型做生活管家?”“不止。”周景恒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廓,“还想管管你以后的代码评审,管管你周末去不去看樱花,管管……”他顿了顿,声音放轻,“管管你下半生的饭。”晨光漫过天台的栏杆,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陈颂转过身,踮脚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像在敲一行最简单的确认指令。“编译通过。”他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亮,“从现在开始,权限全开。”从天台下来时,机房里的欢呼还没散去。周景恒被陈颂拉着穿过人群,有人举着咖啡杯喊“周工陈工请客”,陈颂回头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掌心却始终没松开周景恒的手。电梯在十二楼停下,门开的瞬间撞见总监抱着活页夹出来,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看来两位合作得很默契啊。”陈颂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松手,只扬了扬手里的项目报告:“多亏周工把关,不然凌晨那波数据校验还得卡壳。”周景恒喉结动了动,想起凌晨三点,陈颂趴在键盘上打盹,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代码打印稿纸屑,他伸手去拂,却被对方迷迷糊糊抓住手腕,嘟囔着“这个索引逻辑不对”。那瞬间,机房的冷光灯好像都柔和了些。回到办公区时,晨光已经漫过百叶窗,在陈颂的工位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斑。周景恒看着他打开抽屉,从最里面翻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半盒薄荷糖——还是大学时两人熬夜改代码常吃的牌子,包装纸都褪了色。“给。”陈颂递过来一颗,糖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提提神,别等会儿晨会犯困。”周景恒含住糖,薄荷的凉意从舌尖漫开,忽然想起大一那年,陈颂也是这样,把剥好的糖塞进他嘴里,说“再熬会儿,这个模块跑完就能提交了”。那时候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盛,落在实验室的窗台上,像堆了层碎雪。晨会开了不到半小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庆功宴的安排。散会时陈颂被运营部的人叫住讨论接口问题,周景恒便先回了工位,目光却总不自觉往斜对面飘。陈颂正低头听对方说话,指尖在平板上快速记着什么,阳光落在他高领毛衣的领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周景恒忽然发现,这人开会时总爱微微蹙眉,和当年在图书馆刷题时一模一样,只是那时额前还有碎发垂着,不像现在,发梢被剪得干净利落。“看什么呢?”陈颂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两张便签,“运营部提的需求,你看看这几个参数是不是得调整。”周景恒接过便签,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顿。陈颂先移开目光,转身去接饮水机的热水,杯底碰到桌面时发出轻响。“中午去吃食堂?”周景恒忽然开口,看着他的背影,“听说分中心的酸菜白肉锅不错。”陈颂回头时眼里带着笑意:“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大学时你连吃了一周酸菜面,说酸得开胃。”周景恒说得自然,说完才惊觉自己居然记得这么清楚——那些被代码和项目填满的日子,原来藏着这么多没被留意的细节。陈颂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水杯晃了晃,热水差点溅出来。“那时候不是穷嘛,”他笑着掩饰,耳根却又红了,“食堂的酸菜白肉锅得用饭卡刷,我那时候饭卡余额总在两位数徘徊。”周景恒看着他把水杯放在桌上,忽然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陈颂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笔“啪嗒”掉在键盘上。“现在我饭卡余额充足。”周景恒的声音贴着他的后颈,带着薄荷糖的凉意,“中午请你吃,加两份酸菜。”办公室里还有零星几个同事在收拾东西,键盘敲击声和低声交谈声混在一起,却盖不住两人骤然加快的心跳。陈颂沉默了几秒,抬手覆上周景恒的手背,指尖微微发颤。“周景恒,”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四年里,我每次吃酸菜白肉锅,都在想,你要是在就好了。”周景恒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闻到雪松味里混着淡淡的油烟气——是今早天台上的冷风带进来的,却比任何香水都让人安心。“以后每次都陪你吃。”他说,声音有点闷,“不光是酸菜白肉锅,羊杂汤,图书馆旁边的煎饼,还有……”他忽然笑了,想起陈颂大学时总抱怨学校门口的奶茶太甜,却每次都抢他半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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